中年男子的手又收緊了幾分,麵上帶了點譏諷,“真是受不了你們這些女人,直來直去的不好嗎,非要搞些個欲擒故縱。”
“我說最後一遍,拿開!”
男子並不在意這無關痛癢的警告,因為沒人敢管,一聲嗤笑過後他說,“你發什麼脾氣,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連個請柬都沒有,跟我走你能吃虧?”
夏應落強忍著惡心,努力保持鎮定,右手肘毫不留情的撞在男子圓潤的啤酒肚上,嚎叫聲從耳邊傳來,應落順勢推開他,還不忘搓搓手。
“好言相勸過了,可怨不得姑奶奶我。”
男子的臉痛苦的扭曲著,麵色開始變得猙獰,這麼大個啤酒肚可咽不下這口氣。
“媽的,不識好歹是吧。”他急躁的上前一把攥住夏應落的手腕,企圖將她扼住,夏應落一個人在無依無靠在這闖蕩也不是吃素的,踩著高跟鞋的腳猛地紮進油膩大叔的皮鞋裡,又是一股鑽心的痛,手上地力氣由於疼痛自然就縮小了,夏應落瞅準時機,迅速而敏捷地轉身,反手抓住了男子的手腕,動作果斷而有力,仿佛一隻獵豹捕捉獵物般精準而迅猛。
隨後用力向下一壓,男子受不住疼連連哀嚎,身體微微前傾,應落巧妙的借助自己的力量優勢,將他向後推去,男子腳步踉蹌了幾下,差點一頭跪在門口保鏢麵前,這張老臉快是丟完了。
夏夜的微風很涼,緩緩繞過城市喧囂,輕輕觸碰應落的裙擺,她的碎發隨風輕輕飄動,幾縷發絲拂過臉頰,多了幾分幾分從容和颯爽。
他站在原地愣了許久,試圖從她身上找到幾分從前的影子。
中年大叔顏麵掃地,欲再次起身,一陣清脆的掌聲這時響起。
“好!好!!”
夏應落聞聲側目,心裡又難自抑的鼓動,她眉心緊擰,疑惑的向聲源方向看去。
男人一邊放肆的拍手,一邊從黑暗中徑直向她走來,步伐沉穩而有力,隻有那領口處的一抹銀色裝飾在月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
身後響起富家公子竊竊私語的聲音,“我還以為川哥停下要來個英雄救美呢,怎麼現在感覺他臉上的表情好像是...欣慰?”
“除了網上的傳聞,你見川兒什麼時候英雄救美過。”
......
隨著荊少川越走越近,黑暗中他的輪廓逐漸清晰起來,笑得深不見底,眉眼極具攻擊性,麵皮完美到幾近罪惡,人群中,最是引人奪目,一見難忘,周身氣場逼仄的讓著氛圍都變得緊張起來。
“怎麼是你..”她不可置信的輕聲呢喃,隻一眼,便風起雲湧。
“彆來無恙,夏-應-落。”
時光流轉,重逢的瞬間,心跳先一步穿越人海,找到了你的蹤跡。
應落一時僵在原地,喉嚨怎麼都擠不出聲音,不知說什麼,隻是靜靜注視著他,夏應落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深呼吸,試圖平複內心的波動,表麵風輕雲淡暗地已經波濤洶湧。
荊少川隻給了她一個眼神,繼續向前走。
中年大叔一見到荊少川立馬換一副嘴臉出來,笑得那叫一個春風拂麵,“哎呦,表侄兒啊,真巧,你咋來了?”
“不巧,今兒是我的場子。”荊少川朝夏應落下巴一揚,示意道,“你倆怎麼回事,為什麼不進去?”
“表侄兒,你說你從哪找這麼個女的,碰都不讓碰一下。”大叔以為給他撐腰的來了,肆無忌憚的勁頭又上來了,上來就要摟夏應落的肩膀。
還沒等碰到應落,荊少川率先抓住了那隻已經張開的胳膊,青筋不斷乍現在手腕上,力道越來越大,像是要掰斷那條胳膊。
夜色裡,又是那般淺薄又嘲弄地笑,足以讓人感受到其中的寒意,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無聲無息地割開偽裝。
一陣劇痛如閃電般貫穿全身,使自稱表叔地男子瞬間失去了平衡,“啊!!疼疼!!表侄你這是乾什麼,還不放手!”他痛苦地彎下腰,雙手緊緊握住受傷的部位,試圖減輕那難以忍受的疼痛。
和荊少川一起來的富家公子哥們勾肩搭背嘲笑著他的不自量力,荊家家大業大,親戚多的族譜都擠不下,誰還能記得誰是誰的孫子。
“媽的疼死我了,還不放手!你對你表叔就這麼不客氣!”中年男子聲音逐漸變得嘶啞,但痛苦卻絲毫沒有減輕的跡象。
荊少川當真是好家教,麵上依舊很有禮貌,但笑得瘮人。“你不是說了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氣。”
“哈哈哈......”後麵傳來一群人的哄笑。
“還玩嗎?”荊少川轉頭正式的看向夏應落,等她發話。
“不...不了。”
荊少川這才轉過身子,雙手慢條斯理的把男子歪了的領帶回正,像個索命的繩子一樣盤在脖子間。“這個月第十位表叔,那就..慢走不送。”
浪費時間處理了一個垃圾,荊少川也學著夏應落剛才嫌棄的樣子,搓了搓手。
然後轉身走向應落,兩人的目光有了短暫互相交彙的軌跡,所有的辛澀又一股腦的全都湧進心口。
重逢的這麼突然,夏應落實在是不知該怎麼麵對他,也沒有足夠的勇氣,更沒資格祈求他的原諒。
她選擇了一個最愚蠢的方法,那就是逃避。
應落垂下眼簾,不敢再看,“多謝,我先走了。”
襲來的涼風把話帶到夏應落耳邊,陰冷又駭人,“站住!”
“夏小姐是看不起我嗎,跟我待在一起就讓你那麼難受?”荊少川還是那個樣子,說話字字珠璣,刀刀帶血。
應落試圖蒼白的辯駁,“沒有,你彆多想。”
“沒有?那你為什麼不敢正眼看我。”荊少川嘴角泛起辛澀的笑,“看來這些年,你沒想象中過得好。”
夏應落長歎了一口氣,該來的躲不掉,她強迫自己轉過身,“我過的不好,不正如你所願嗎,畢竟,你想的也沒多好吧。”
“對,你就該像現在這樣仰視我,就該遭到報應。”
夜色太黑,都快看不清麵前人的臉,荊少川努力壓製自己,走到她麵前,“夏應落,大半夜的來這,沈備是不要你了?要是為了釣金主穿成這樣可不行,把你胸口的領子剪開或許還有點用。”
“荊少川,羞辱我讓你很泄憤是嗎。”應落神情凝重,手指無意識地緊握著。
在一旁的富家公子中似乎有人認出了夏應落,打開手機按下了快門,一直在車上坐著的唐小姐看應落麵熟,終於坐不住下來了,想要過去,卻被陳興海攔下。
而荊少川隻是笑,笑得跟這仲夏夜的風一樣冷,“夏小姐,是走投無路了嗎?”
“就不勞煩荊少費心了。”
應落眸色上移,根本猜不到他接下來的一舉一動。
兩人之間的氛圍漸漸變得劍拔弩張。
荊少川問,“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夏應落回答的爽快利落,“不知道。”
“好一個不知道。”荊少川又癲狂的拍起手來,語氣冷冽,“那我就讓你好好記住。”
“跟我走。”他命令道。
夏應落站定不動,眸色冷漠,“我又不是你養的一條狗,到哪裡都要跟著你。”
“現在能走了嗎?夏小姐。”
“你!!”
荊少川散漫的從口袋裡掏出剛才不慎掉落在地上的手機,朝著夏應落的方向挑釁似的晃了晃。
“還給我!”夏應落上手就搶,荊少川一個絲滑的後側步避開了她的手,隨即轉身離開。
“想要就憑本事來拿。”
荊少川剛進去,唐珍就挺著胸,撅著臀一扭一扭的走到她麵前,趾高氣昂道:“果然是你,我就說你為什麼不想讓我倆複合,原來是你一直糾纏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