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太閒(1 / 2)





他的生活無非就是這樣,香煙、槍械、鮮血、金錢……一些庸俗又複雜的東西構建成無聊的人生。

呼出一口煙,琴酒把煙頭丟在草地上,抬腳反複碾壓。

作為一名殺手,他的工作內容大體上是沒有變化的,每天的行程非常緊密,唯一的休息時間還是上一個任務完成後前往下一個任務地點的路上。

人總會控製不住發散思維,但很多時候他忙碌到沒空多想。每時每刻去考慮“任務和安全”的問題,身體可以機械性麻木,腦子不行,它需要高速運轉起來,才能保證它的主人不會死。

琴酒有時候也會利用煙酒刺激神經以帶來興奮感,但是興奮消退隨之而來的困鈍感令他不喜。

不過現在想想,可能是因為重複這樣的日子久了,連腦子都麻木了,所以在脫離組織的那一刻,他才什麼也沒想。

漫天的火光驅趕無處遁逃的黑暗,他站在山頂,迎著最烈的風,重新叼起一根香煙,右手壓在車頂望向遠方。

火焰正在吞噬坍塌的基地,燒紅了半邊夜空,空中遠遠傳來奏樂般的槍鳴,尖叫是它的副歌,而男人愉快地勾起嘴角遲遲沒有作出決定——

是應該上去幫助組織與公安廝殺,還是幫助公安背叛組織呢?或許他可以兩邊一起幫。

許久之後,臉上被風帶走的溫度漸漸被感知捕抓,一直保持一個姿勢的男人才有了動作。

他捏扁了空煙盒,習慣性地抬起左手往旁邊攤開掌心,幾秒後兀地收攏手指,然後自然地收回手插兜。琴酒後知後覺想起一件事,伏特加好像是前不久自己一個人做任務去了,算了算時間,現在應該在基地裡等著被烤焦。

不滿地“嘖”了一聲,琴酒皺了皺眉,隨後違背自己警惕的習性與原定的計劃,靜靜看著大火從熊熊燃燒到熄滅,也算是給某個人送行了。

黑色的保時捷從山路饒進,一路上隻有密林窸窣的聲音,鬱鬱蔥蔥的環境給人一種舒適感。

立在半山腰處的彆墅,被高林遮擋,從山腳下的城鎮看更是發現不了這裡。

琴酒精挑細選的——遠離愚蠢的治安官,遠離煩人的警察,一個退休的好地方。

隻是滿屋子的灰塵並不在計算之內,這意味著他不得不撿起生疏的家政工作。

摘下圓頂帽,琴酒扯了扯立領,看著偌大的地方一時間竟覺得無從下手。

這個時候就難免會想起他那愚蠢的搭檔——伏特加,當然,懷念是最沒有意義的舉措,結果還是得自己動手。

在水龍頭發出“哧哧”的響聲後,琴酒竟不自覺鬆了一口氣,他甚至想自言自語:瞧,意料之外的意料之中。

理智告訴他這有點蠢,所以選擇了繼續沉默。

彆墅建於近五十年代,到他手上已經換了三代屋主,在這個物欲橫流的時代,交替次數算少的了。聽聞初任房主喜歡收集一些油畫,專門修了一條長廊作用於展示畫作,保留至今。

琴酒踏上廊道,皮鞋落地的“嗒嗒”聲在無人之地悠悠回響。

然而長廊上的作品皆已搬空,灰黃的牆上餘留方形的暗色痕跡。

他勾了勾嘴角,嘲諷地輕笑一聲,看來終究是“金錢”的時代。

停下腳步,琴酒抽出一根煙,點燃,透過遊動的白色煙霧中看向牆壁、原先應掛有一幅畫的位置。

他沉思良久,覺得這個空位——

“嗯……看著很空。”

這說明什麼,說明人不能太閒。







没有了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