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彆急著拒絕。”

老爺子笑看著跟前的姑娘,心中感慨頗多,情緒也是非常複雜。

宋思雨如今也算是一把歲數了,要是放在他那個年代,可以說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在村裡指不定被人說閒話。

也就是如今城市裡大家思想開放些,更關注大家事業上的成就,個人生活也隻是提及一句,有興趣就談一談、沒興趣就算了,即便是一輩子不嫁人,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兒。

隻不過宋思雨的姻緣是被她和她母親耽擱的,與圓圓不同,怨不得彆人。

且即便成家嫁人,對方如果不是良人,最後指不定她還會走上她母親那條老路。

他雖然對時枚心生厭煩,可這幾年對這位老姑娘倒是改觀了些。

再者,這孩子的廚藝也是自己一把手一把手帶著長進的,還是在他一把歲數的時候帶她學的,被她哭一哭磨得心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世人都說兒女是債。

他這最小的姑娘顯然是爛泥扶不上牆,可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往後墜入深淵。

要是這位外孫女能夠爭點氣,母女倆能夠養活自己,也就夠了。

“遺囑我屆時我通過律師公布,總之我心裡有數,你與你母親彆到時候嫌棄我給的少就是。”

老爺子到底說了一句難聽話。

畢竟這些年也沒少被時枚背刺,雖然對宋思雨有所改觀,可誰知道人心呢......

疲憊的話落下後,他便擺了擺手。

“你也出去吧。”

逐客的言辭直接堵住了宋思雨後麵的話。

哭紅了眼睛的女人情緒複雜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老人,又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姥姥。

老人溫暖的手掌握了握她,“出去吧,我和你姥爺說會兒話。”

宋思雨這才點了點頭,哽咽著聲音‘嗯’了一聲,折身離開了病房。

她一出去,在門口等著的時枚就拉住了她的胳膊。

語氣著急問:“怎麼樣?你姥爺在裡麵和你說什麼呢,是不是和你說遺囑的事情?”

宋思雨紅著眼睛看著自己的母親。

她沒有從時枚身上看到一點點難過,除卻貪婪,其他的情緒半點都沒有。

也難怪當年她有膽子找人買凶去殺商予安。

貪心過了頭,自然是膽大得什麼都敢做。

她自己也是蠢。

當年竟然覺得除掉商予安那個小賤、人,她就可以得到姥爺所有的寵愛。

殊不知這才是把家人越推越遠的做法。

這些年她努力地經營著姥爺給她的店鋪,在灶台上汗水流淌的時候,她埋怨過姥爺,憑什麼同樣是女孩子,她就要這樣辛苦勞累?商予安就可以肆意妄為,就因為她沒有投到一個好胎嗎?

後來店鋪一間間被賣掉,她汗水越流越多,也不知道自己努力是為了什麼。

再後來,她好像除了在廚房做事,也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了。

隻有灶台上的火舌飛舞,熱氣在身上蒸騰的時候,她才有一種真實活著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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