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擔心(1 / 1)





在小叔叔陶毅麵前,陶夭一向是藏不住心思的,為了避免回去以後露餡兒,桃夭乾脆先以要順便去實地考察一下這邊的果蔬直供基地為由留在了水城,後又說要去鄉下參加阿娟的婚禮,整整在水城逗留了七、八天才回去臨城。可回到臨城後還沒有接到韓琨南的電話,陶夭隻好又磨磨蹭蹭的去了夕陽紅養老院,把楊彩華這些年發生的事先跟奶奶陳秀蓮交代清楚了。陳秀蓮聽了以後自責不已,愧疚道“當時她要走,我就該拚了老命攔著的,真是造孽呀!”“奶奶您別自責了,我開始也覺得如果當時小叔叔追到濱城去,可能小嬸子就會心軟不回韓家了。但是後來我想明白了,以韓丘山對嬸子的手段來看,如果當年小叔叔真的追去了濱城,也不過是蚍蜉撼樹,還可能激怒韓丘山讓嬸子的境遇更糟”陶夭經過一段時間的消化,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她給奶奶分析道。“而且現在嬸子的情況應該沒有那糟糕了,既然哥有能力把韓丘山也關進療養院,說明他現在已經有能力護住他母親了。隻是他說好一周以後去青山找我們,但到現在都還沒有接到他的電話,不知道他那邊是個什情況。”那天在南寶山見了韓琨南以後,陶夭覺得她哥應該是胸有成竹的,但是現在遲遲沒有接到他的電話,加上之前跟董興達接觸過,知道現在韓氏集團很明顯有一股掣肘他的勢力,她又開始擔心起來。“他現在應該在韓氏還沒有站住腳根,你先跟小彥打個電話問問他情況,如果他有事情耽擱了,我就跟你一起去青山見你小叔叔,這樣一直躲著他也不是辦法。以他對你的了解,他也會猜到一些端倪的,與其讓他胡思亂想擔心,倒不如一五一十的告訴他”陳秀蓮跟孫女兒出著主意道。陶夭給韓琨南打了電話,他確實被公司的事情絆住了,具體他在電話也沒有跟陶夭詳說,隻是囑咐她按奶奶說的去做,讓她轉告小叔叔先不要著急,等他三天以後去了青山再說。陶夭和奶奶到頤居山莊的時候,陶毅已經等在門口了。看到陳秀蓮下車,陶毅有一些詫異,趕緊跑過去扶著老太太道“媽,你怎也過來了,這邊的建材垃圾還沒有清理完,到處磕磕碰碰的”“沒事!我又不亂走,這不是有你扶著嗎?”陳秀蓮搭上兒子的手摸索著就抬步子往走。今天老太太對他的態度也太和善了,陶毅的心沒來由的咯一下,他下意識的去看侄女,結果就見陶夭自顧自的去後備箱搬東西,連眼神都沒給他一個。沒辦法,陶毅隻好牽著老母親的手,小心翼翼的往會客廳走,一邊走一邊試探性的問道“媽,是我和小夭誰做錯了什嗎?可我最近也沒有喝酒呀,難道是小夭做錯什事了?”陳秀蓮沒好氣的拍了一下兒子的手背,“你媽我是羅嗎?非得要收拾你們的時候才出現?我就是聽說有了彩華的消息,所以過來一起聽聽,順便看看你!”這下陶毅的心沉的更徹底了,他把老太太扶到桌案前坐下,轉身就衝著陶夭吼道“你別在那裝出一副很忙的樣子了!趕緊給我過來!說清楚你彩華阿姨現在到底怎樣了?”被吼的莫名其妙,但是陶夭還是一聲不吭的,跟鵪鶉一樣踱步往會客廳走。見這情形,陶毅愈發焦急,他上前幾步就把慢悠悠的陶夭抓進了屋。“毅兒!”說話的是陳秀蓮,“到我身邊來坐下,聽小夭慢慢跟你說”在陶夭說話的時候,陳秀蓮全程都抓著兒子陶毅的手,她能感覺到兒子的手在微微顫抖,她抓的更緊了。等陶夭說完,陳秀蓮就拍著陶毅的手囑咐道“如今我們就等小彥來,這兩天我陪著你,你哪兒也不許去!”。出乎陳秀蓮意料的是,陶毅沒有反抗,像個離魂的木偶就那任由她抓著。接下來的兩天,陶夭接替了陶毅的工作,在頤居山莊做著收尾的工作,主要是打掃衛生,把建材垃圾都運到山下。在路過青山別墅區的後花園圍牆路段時,陶夭忍不住紅了眼眶。等她最後一車垃圾運走,再回到山莊的時候看到了一輛黑色轎車。韓琨南已經站在院子和陳秀蓮母子說著話,“哥,你什時候到的?”陶夭進門打招呼。“小彥已經到了一會兒了,正等著你回來呢,你怎去了這久?”陳秀蓮先開口問。“我繞道去把費用給他們結了,順便預定了一些開業要用的東西”陶夭一邊解釋,一邊進屋去洗漱換衣服。“我帶陶叔去見見我媽,你要一起嗎?”韓琨南跟在後麵問。“現在就去嗎?”陶夭有一些詫異,她覺得她的小叔叔還沒有做好麵對自己的愛人已經精神失常的準備。“嗯,放心陶叔沒有你想的那脆弱,而且雖然我媽現在已經精神恍惚,但她嘴還是時常會念叨著她的阿毅,我也抱著她見到陶叔以後會不會逐漸好起來的希望”韓琨南解釋道“好,你帶他去吧,我就不不去了,是我還沒有做好準備”陶夭苦笑,“好”韓琨南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也沒有再強求,轉身離開了。韓琨南帶著陶毅離開以後,陶夭就在院子跟陳秀蓮講著頤居山莊開業的流程,“到時候剪彩的任務就交給您了”陶夭合上嘉賓名單,笑盈盈的對陳秀蓮說。“你呀,這剪彩和揭牌肯定是要讓區高官來,你可別瞎安排!”陳秀蓮教訓道,“還有呀,你的擬邀名單麵怎沒有你餘叔?我們這頤居山莊能順利辦起來,他可是在背後出了大力的!”“我有打電話邀請他,但他說等這正式運營了,他再抽空來看您和爺爺。他現在的身份不適合參加這樣的活動,這叫避嫌!”陶夭一邊解釋一邊把桌上的東西都收好,“不過,這次餘叔確實幫了我們很大的忙,我狐假虎威借著他的名頭拿了很多便利,我也在愁該怎感謝他”“你餘叔是看在你爸的麵子上,想著能幫我們一把是一把,這是人家給我們的情分!你做事得有分寸,別敗壞了他的名聲,他坐到那個位置不容易!你那套市儈的手段不許用在你餘叔身上”陳秀蓮語氣嚴厲的警告。“好的,我知道了”陶夭下意識的回避奶奶的目光,雖然知道奶奶那雙霧蒙蒙的眼睛是看不清她的表情的,但她還是心虛。這次為了能順利搭上區政府的政策紅利,她確實是利用了一把餘叔,所以現在餘叔才會對她避而不見。死去的父親在餘叔那的一點情分,這次算是被她霍霍乾淨了。晚上天已經黑透了,陶夭坐在山莊門口有一些擔憂的問“奶奶,小叔叔他們怎還不回來?我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他那大一個人了,身邊還有小彥跟著,你還害怕他弄丟了不成?”陳秀蓮氣定神閒的說,“比起擔心他們,你是不是該想想晚上我們吃什?”“啊?”經奶奶的提醒,陶夭才反應過來已經過了吃晚飯的點了,平時奶奶的飲食起居都是鍾姐或者小叔叔在照顧,她經常一個人在外麵對付一日三餐,這突然和奶奶單獨相處,倒是忘記了要照顧奶奶吃飯的事情。陶夭立刻起身問“奶奶你晚上想吃什?我這就去做”“你還是先看看冰箱有什吧!”陳秀蓮對自己孫女做飯沒有什期待。“好”陶夭自動忽略奶奶語氣的調侃,開始認真的研究起晚飯來。等陶毅和韓琨南回來的時候,桌上已經擺放好了一盤番茄炒蛋和一坨黑乎乎的黏狀物。陶毅用筷子挑起那坨不明物體,衝著廚房喊道“小夭呀,你這是什菜係?”陶夭抱著碗筷出來,聽著陶毅的語調,判斷他現在心情不錯,她也放下心來,自信的回答道“螞蟻上樹,川菜!”韓琨南在一旁嫌棄道“你做的怕是螞蟻窩吧!”坐在飯桌前的陳秀蓮也笑著補充了一句“還是一個被燒焦了的螞蟻窩!”,剛才陶夭在麵炒菜的時候,陳秀蓮聞到了一股濃濃的燒焦味。陶夭瞬間垮臉了,“你們真是……我不要麵子的嗎!小叔叔你買的什鍋?那粉條倒進去就黏在了鍋上,我費了好大的勁才鏟下來,結果就粘成這樣了!”“,看來還是鍋的錯了?”陶毅對侄女的飯菜嫌棄歸嫌棄,那吃還是照吃,他開始熟練的擺放碗筷。“就是鍋的錯,你不愛吃我做的菜,下次你就自己做唄”陶夭也絲毫不嫌棄自己做的菜,坐下來就開始吃。“陶叔,你要不再去炒個菜?”韓琨南不樂意了,他不想委屈自己的胃。“你就將就吃吧!冰箱隻有兩個雞蛋、一塊肉和三個西紅柿,現在都在這兒了。小叔叔廚藝再好,也變不出菜來”陶夭一邊扒拉著碗的飯,一邊勸韓琨南接受現實。陳秀蓮也一邊吃飯一邊勸道“小彥呀,你就將就吃吧,畢竟小夭難得下一次廚,我們就給她點麵子。等明天再讓你陶叔給你做好吃的”最後韓琨南不情不願的端起了碗筷。吃飯的時候大家的話題都圍繞在了陶夭的廚藝上,沒有人提起今天去見到楊彩華的情況,但是看陶毅的狀態,陶夭可以確定,現在楊彩華的狀態應該不糟糕。吃過了飯,韓琨南被陶夭吆喝著去廚房洗碗了,陶毅搬了四張躺椅放在院子中間空曠的地方,陶夭則去給奶奶熱了牛奶。等大家都忙活完以後,就齊齊的躺在了院子的躺椅上,把燈關掉以後,夜空中的星星更亮了。“真好呀”開口感歎的是陶夭,“小叔叔,明天我們就去把爺爺他們接過來吧,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看星星了,那幫老小孩兒肯定喜歡”“好,明天先把爸接過來,張阿姨他們就等晚兩天吧。今天我跟小彥商量過了,別墅那邊的療養院朝著我們這邊開一道門,把醫療資源共享給我們頤居山莊,但是在那之前,那邊的內部構造得改建,需要一點時間。這期間怕萬一老人有個三長兩短的,所以還是先把他們留在市放心些”陶毅說起了今天和他韓琨南商量的事情“另外,我們還商量著,讓我媽搬到這來住”韓琨南也補充道。“啊?彩華阿姨的狀態,現在可以出來住了嗎?”陶夭坐直了身子問。“嗯,應該沒有問題,到時候會讓護工陪同住過來。今天她見到陶叔後,神情終於了反應,她願意待在陶叔身邊,醫生說她之前是自己不願意走出來,現在有了願意理睬的人,是好事”韓琨南解釋道“到時候就把山莊的日常管理這些交給鍾姐吧,我專心照顧你彩華阿姨”陶毅又開口要求道“好,我已經讓鍾姐在招聘新人了,到時候人手夠用的,你不用操心”陶夭嘴上答應著,但是心卻在擔憂,彩華阿姨有好轉的跡象是好事,小叔叔終於可以如願以償的守著她了。可是住過來以後,鍾姐怎辦呢?“哥,你能在青山別墅給小叔叔和彩華阿姨單獨安排一個住處嗎?”陶夭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妥,所以開口問。“我起初也是想單獨給他們安排一個住處的,但是醫生說住在這她可以在陶叔的影響下接觸到更多的人,更有利於她的病情好轉”韓琨南疑惑的看向陶夭,解釋道。陳秀蓮知道自己的孫女在擔心什,她也隱隱的擔心。鍾曉梅看著是一個溫順的人,實際骨子帶著倔勁兒,對陶毅也有執念,這多年任勞任怨,眼看著就要有希望了,現在彩華又回來了,陳秀蓮是真害怕鍾曉梅會走極端。陶夭轉頭望向小叔叔,決定打開天窗說亮話“小叔叔,鍾姐對你的心思,你應該是清楚的是吧?”“我和她沒有可能,是她一廂情願,我很明確的跟她說過的”陶毅凝重的望向夜空。“可是,她在我們家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了援手,這些年她幾乎把自己的所有精力都撲在了我們陶家,我在心她已經不是護工而是親人了,我不能眼看著她受傷害”陶夭心很矛盾,她希望小叔叔和彩華阿姨能在一起,又希望鍾姐不要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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