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它才剛一低下頭,原本墨黑色的湯水,竟然會像一麵水鏡子一樣,清晰地倒映出他的人臉。
燈光在水波中微晃,「夏國峰」的五官,在墨水之中映照得尤為清晰。
「夏國峰」嚇一激靈,瞳孔猛地收縮,手中的藥碗打翻在地。
它來不及躲避,一種被扒了皮一樣的刺痛已經席捲全身。
「啊!……啊啊啊~!!」
鬼東西捧著自己的臉,它的視線不自覺側移,看向車窗玻璃的方向。
那裡麵的自己,五官扭曲、撕裂。
皮膚一點一點從身上斑駁脫落,露出了裡麵醜陋血腥的麵孔。
失控之下,那鬼東西撲到夏蕭薔的身上。
它張開血盆大口,聲帶像是用刀子剌過。
「是你!!你害我,你故意害我!!」
鬼東西不甘心地揪住夏蕭薔的衣領。
它血腥黏稠的麵孔,快要懟到了夏蕭薔的臉上。
眼前的夏蕭薔麵色緊繃。
她沉聲道:「想照鏡子,我多的是辦法。」
夏蕭薔伸出手,將一個黑色的玻璃方瓶扔到地上。
那是一盒倒空了的墨水瓶子。
鬼東西見到那東西,神色怔愣了半瞬。
下一秒,它的胸口處「噗嗤」一聲,痛了一下。
一把尖銳的利器,直直插進了它的胸膛。
「你輸了。」
夏蕭薔咬緊牙關,雙手握緊剪刀刀柄,又將尖頭推進了半寸。
那鬼東西尖著嗓子,發出一聲悽厲的嚎叫。
痛苦地悲鳴過後,它的身形逐漸縮小,變為一具乾癟的黑屍,躺倒在地上……
夏蕭薔做完這一切,額間滲出虛汗,腿腳忍不住地發軟。
「死、死了……終於死了。」
夏蕭薔腳下虛浮,她手撐著床沿,驚魂未定地坐回了床上。
她剛才不是不想用菜刀,而是不敢。
用剪刀殺人,已經是她膽量的極限。
夏蕭薔哆嗦著喝了幾口水。
她看了眼時間,還剩不到十分鐘,列車就將駛出隧道。
隧道一出,車窗這麵渾然天成的鏡子,就會消失。
夏蕭薔抬頭看向江璃。
「江姐,我……我想將這個辦法告訴別的旅客,這樣他們的家人就不會受到傷害。」
江璃極輕地挑了下眉,「你隨意。」
夏蕭薔眸光堅定,強撐著發軟的腿腳,從床上起來。
而江璃則安然躺倒在床上。
江璃其實並不認為,在絕對的生與死麵前,有多少人會和夏蕭薔一樣,寧願自己去死,也要護家人周全。
隻怕現在列車裡,隻要是看懂了規則的人,都已經對「家人」動手了。
末世之中,沒有道德可言。
果然,夏蕭薔出去轉了一圈,回來的時候,嘴唇咬得發白。
「怎麼樣?」江璃問。
夏蕭薔看了江璃一眼,搖頭。
江璃注意到,夏蕭薔的指尖在微微發抖。
夏蕭薔想強裝鎮定,她拚命攥緊了拳頭,想抑製自己的顫抖。
但是剛才的視覺衝擊實在太過猛烈,導致她根本控製不住自己下意識的反應。
她看到……那些旅客趁著「家人」害怕隧道蒙進被子裡時,直接揚起菜刀,將「家人」亂刀砍死。
整個場景,血肉模糊,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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