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對質(1 / 1)





謝致遠思來想去,覺得崔管家說的頗有道理。這謝家母女也就是在給謝榮軒送藥的事情上有些可疑,但或許就是趕巧了,一對來自鄉下的商人母女,何苦冒著掉腦袋的風險頻頻針對侯府?謝致遠緩緩點頭,然後冷聲道:“既然懷疑另有元凶,就立刻派人去查,今天天黑之前,本官要知道結果!”崔管家看著昏黃的夕陽苦笑一聲,臉麵進了醫館詢問趙樂蓉行凶之人的體貌特征。很快崔管家便讓人將嫌犯的大致模樣畫了出來,然後沿街詢問巡防營的人手,企圖查出點蛛絲馬跡。“你可見過此人,可是他是什麼人?”巡防營的士兵眯著眼睛看了看,然後搖了搖頭。崔管家一連問了好些人,皆是一無所獲。天色漸晚,崔管家覺著今天少不了一頓責罵,長歎了一口氣。“呦,小兄弟是在找這個人?”崔管家愣了一下,自己都四十多歲了,還有人管自己交小兄弟?他抬起頭,看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嫗,笑嗬嗬的看著他。崔管家沉默了一下,跟她一比,自己確實是小兄弟。“老人家,你可見過此人?”老嫗駝著背,笑著點了點頭,“這人不止我見過,很多人都見過,他叫吳坤,三年前在京城連殺數人被官府通緝,畫像就貼在京城告示板上,後來他被京畿府抓了,這事就被漸漸忘了。”說著,老嫗搖了搖頭慢步離開。“現在的年輕人呐,記性還不如我這個老婆子呐。”崔管家攥著畫像,連忙將回去將此事告訴了謝致遠。“你說什麼,行凶之人京畿府的囚犯?”“不錯。”崔管家低聲說道:“這囚犯身背命案,按理說不可能三年就釋放出來,而且夫人說那四個男子今日是專門過來針對她們的,您說有沒有可能是那京畿府尹……”“哼!”謝致遠猛地一拍桌子,怒道:“這個李言闕得了失心瘋不成,一個四品府尹,居然敢暗中對付我望平侯府!”話音一落,謝致遠翻身上馬。“崔管家,你帶人護送夫人小姐回去,本官要進宮麵聖,狠狠參這李言闕一本!”謝府。後院小門悄悄打開,一道身影進了門,夢秋撕掉臉上那張老嫗的人皮麵具的,然後蹦蹦跳跳去到謝韞嫻的蘭芳。“小姐,搞定了,那謝致遠上當了,現在已經進宮了,估摸著這京畿府尹要倒大黴了。”謝韞嫻站在書桌邊上,拿著毛筆不斷勾勒,紙張上望平侯府被濃重的墨痕畫了個圈,然後這個圈外麵密密麻麻的細線牽連著不知道多少人。“讓青竹做好準備,後麵就交給她了。”“是,小姐!”夜幕悄然而至,天空皎月薄雲。禦書房裡,穿著明黃色龍袍的皇帝伸手捏了捏眉心,他人已中年,兩側一絲不苟的發鬢已經是黑白兩摻。“罰了,讓皇後準備侍寢。”老太監劉喜陰柔的應了一聲,然後腳步細碎下了台階。然而剛剛出了門,老太監去而複返,“啟稟皇上,望平侯在門外求見。”皇帝眉頭一皺,“這麼晚了他跑到皇宮做什麼,讓他進來吧。”片刻後,謝致遠步入禦書房,他抖開衣擺跪地,行參拜大禮,“微臣拜見皇上。”皇帝笑著抬了抬手,溫聲道:“謝愛卿快請起,這麼晚過來見朕,莫不是有什麼大事?”謝致遠臉色悲戚,拱手說道:“皇上明鑒,微臣在朝中為官二十餘年,為皇上披肝瀝膽,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皇帝隻覺得腦瓜子嗡嗡的,連忙抬手打斷道:“謝愛卿,有事說事,朕今天身心俱疲,實在沒有心情陪你繞彎子。”謝致遠神色尷尬,連忙收斂道:“皇上,前不久微臣兒子遭人陷害身名俱毀,這段時間臣一直在調查元凶,但遲遲沒有線索。但今日,微臣妻女出門祈福,卻被一夥賊人毆打,微臣這才順藤摸瓜找到了元凶,竟然是那京畿府尹李言闕!”皇上臉色微沉,朝中二品君侯遭人算計,這可不是小事。“謝愛卿,此事你可有證據?”“回,皇上,當然有,臣可以跟李言闕當麵對質!”聞言皇上點了點頭,看向老太監。“你親自走一趟,帶京畿府尹李言闕進宮見朕!”半個時辰後,京畿府。李言闕早早便洗漱完畢,抱著嬌妻美妾正要翻雲覆雨,忽然又下人來報,說是宮中來人召他進宮麵聖。聽聞此事,李言闕連忙慌慌張張穿好衣服出門。大晚上的,皇上突然召見,不是大喜,就是大悲,故而李言闕心中忐忑不已,想從老太監劉喜口中問點什麼。然而老太監嘴巴嚴,半點也不透露,隻說去了就知道了。進了禦書房大門,李言闕一看謝致遠也在,心中頓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該不會是自己那個混賬兒子咽不下那口氣,偷偷摸摸做了點什麼吧?“微臣參見皇上!”禮拜之後,李言闕這才看向謝致遠笑道:“侯爺也在。”“哼!”謝致遠甩了臉色,冷聲道:“李言闕,你派人毆打本侯妻女,怎麼還笑得出來!”此話一出,李言闕如遭雷擊,心中那種不祥的預感愈發濃烈。“謝大人!聖上麵前豈能胡言亂語,下官什麼時候派人毆打過你妻女了?”謝致遠冷笑連連,“本侯就知道你不會認。”說話間,謝致遠從袖子裡抖出一張畫像,緩緩道:“此人名叫吳坤,三年級犯下人命重罪,按照我朝律法,起碼要坐五十年牢,但今日此人卻和另外幾個囚犯大搖大擺離開京畿府,專門尾隨我夫人的馬車,把她狠狠打了一頓。”謝致遠將畫像狠狠摔在李言闕腳邊,指著他的鼻子罵道:“老匹夫,你敢說這事跟你沒關係!”李言闕看著腳邊的畫像,感到頭暈目眩,這上麵的人他自然是認識的,這樁案子是他親手審理,人也確實關押在京畿府。此刻李言闕心涼了半截,這吳坤多半就是自己兒子偷偷放出去行凶的,因為京畿府裡除了他,也就他兒子敢這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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