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眼前一片黑暗，喉嚨仿佛被什麽堵住，說不出話來。她的眼睛狠狠地盯著地上的柳姨娘，憤怒與失望交織，“賤人，你怎麽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柳姨娘已經無力辯駁，她隻能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自己的過錯，哀求著原諒。

老夫人轉過身子，朝廷確實保護女子的嫁妝，甚至明文規定寡女有再婚的自由，但是朝廷不允許女人通奸，尤其是在沒和離的時候。

當家主母若被發現通奸，不僅會被丈夫直接休棄，她的兒女也會因此受到牽連，六年內不得參加科考，仕途之路被徹底封死。而妾室若是犯了同樣的錯誤，夫家更有權力將其浸豬籠，沉於深塘之中，以示懲罰。

老夫人眼中的失望如潮水般湧出，她緩緩地搖了搖頭，聲音裏透著一絲無奈，“身為妾室，卻不守婦道之規，成何體統！”她厲聲喝道。隨即，她揮手示意身旁的家仆，“來人，將她浸入豬籠，記得將她的嘴巴堵上。”

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柳姨娘便再無留下的必要。她是個背叛夫婿的賤人，她的死不足惜。但這樣的臟事，隻能由老夫人來親手料理，絕不能讓兒子的手沾染上半點汙穢。

至於為何要堵住她的嘴，老夫人自有她的考量。她怕柳姨娘在臨死前胡言亂語，畢竟當年李氏的死，柳姨娘也是參與其中。若是讓她胡亂攀咬，恐怕會引出不必要的麻煩。

被粗糙的麻繩緊緊綁住的柳姨娘，眼中閃爍著怨毒的光芒。她瞪視著老夫人，掙紮著想要掙脫束縛，但那繩子卻如鐵鏈般牢固，將她牢牢地束縛在原地。

楚將軍的眼神冷硬如鐵，未曾給予柳姨娘一絲一毫的憐憫。柳姨娘的心頭湧起一陣茫然，曾經的愛語就像一個笑話。

就在柳姨娘即將被無情拖走的那一刻，門外突然闖入一個身影，正是楚青沅。他目睹了母親那無助而痛苦的模樣，心中的憤怒如潮水般翻湧。楚青沅瞬間化身為一隻憤怒的小狼，衝向楚將軍，用力推了他一把。

“父親，你為何如此對待母親？她為你生下了我，對你一心一意，你怎麽能這樣對待她？”楚青沅眼中的恨意讓楚將軍感到震驚，他不禁開始懷疑，這真的是他的兒子嗎？

一旁的屬下悄悄走到楚將軍旁邊，輕聲在他耳畔低語：“將軍，卑職覺得少爺對您似乎天生帶有敵意。若真有血緣之親，這麽多年養育之恩，怎會......”

楚將軍瞬間如遭雷擊，身體僵硬如石，目光再次落在楚青沅身上，審視的目光猶如刀鋒般銳利。

他濃眉大眼，而楚青沅的眉宇間卻透露著細長，眼睛雖小，卻是單眼皮，而自己是雙眼皮。再看那臉龐輪廓，楚青沅與他幾乎毫無相似之處，與柳姨娘也相去甚遠。

楚將軍雙手顫抖，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心中湧起的疑惑如潮水般洶湧澎湃，雙目帶著一絲遲疑，怎麽辦？驗親？

就在他遲疑不定的時候，楚青沅突然爆發出激烈的憤怒，衝著楚將軍大吼：“父親，你怎麽能對我母親動手？我恨你，恨你！”

恨？

這兩個字猶如一把鋒利的匕首，深深刺痛了楚將軍的心。他的眼前一黑，幾乎站立不穩。不，這不可能是他的兒子，他的兒子怎麽可能對他這個老子說出“恨”這個字？

楚將軍深吸一口氣，強行穩住心神，命令道：“來人，拿一個碗來。”

楚青沅還在激烈地掙紮著，試圖掙脫束縛他的護衛，去保護他的母親。他完全沒有意識到即將到來的危險。

很快，一個碗被呈到了楚將軍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