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自打被墨顏撿回去那天起,就發誓要一生一世追隨這個師姐。
無它,墨顏是開著機甲把他撿回去的。
當時還驚動了負責賑災的朝廷欽差,說是大水衝毀了縣裡的鎖龍井,把什麼了不得的妖怪放出來了。
事情傳得神乎其神,搞得欽差大人和縣太爺領著兵翻山越嶺地晃悠了好幾天,最後以造謠生事的罪名打了目擊者的板子,這事才算完。
但真相其實很簡單,就是個出來散心的偃師少女隨手做了件好事而已。
那是一戶在水災裡垮塌的土房,一看就是那種苦哈哈的人家。
墨顏小小年紀就隨著師父走過很多地方,見多識廣,這樣的農家神州遍地都是,她不會特意去關注,最多路過時多瞅兩眼。
而就是這一瞅的空檔,讓她捕捉到了風裡微弱的呼救聲。
是從那坍塌的廢墟下麵傳來的。
墨顏毫不猶豫地從後腰偃甲庫裡摸出幾個基礎構件,三下五除二拚起來,搞出了一台一人多高,形似螳螂的偃甲。
偃甲看起來纖細脆弱,實則力大無窮,一對前肢一插一抬,就把房屋的主梁抬了起來。墨顏拿手套上的靈石燈一照,立刻便發現了呼救者。
那是一個農婦,沒什麼特彆之處,也沒什麼救的必要。
她的脊柱已經被房梁砸斷了,血在泥水裡暈開一大片,彆說救,恐怕挪動一下都會立刻要了她的命。
而考慮到暴雨是前天夜裡下的,這名農婦很可能是頂著致命傷硬撐了一天一夜。
能讓一個人拚命至此……墨顏的目光落向了農婦死死抱住的那個大木箱。
那裡麵還有一個人,一個小孩。
墨顏看著已經氣若遊絲的農婦,問道:
“你的孩子?”
她已經儘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了,但還是顯得冷冷的。
農婦已經沒了說話的力氣,隻能眨了一下眼皮。
墨顏點點頭,又問:
“你想讓我帶走他?”
眨眼。
“我會把他帶去我師父那,我師父哪怕不收留他,也會給他找個好人家。”
用力地眨眼。
“對了,他叫什麼?”
“蘇……”
大概是剛剛的眨眼耗費了太多力氣,也可能是身體承受不了這突然的喜悅,農婦隻吐出一個字,就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姓蘇……”
墨顏想了想,指揮偃甲把箱子搬到了安全的地方,才讓它撬開了箱子。
才剛十二歲的墨顏和不到十歲的蘇曉大眼瞪小眼。
“呃……我還以為會是更小一點的孩子……唔,小……要不我就叫你蘇曉吧?”
而蘇曉對此的反應是,看看墨顏,看看螳螂偃甲,又看看墨顏,又看看偃甲。
來回看了幾次,他失聲驚呼:
“臥槽!有高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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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蘇曉是個穿越者。
不過他上輩子既沒有在故宮睡覺,也沒有和卡車激情碰撞,而是普普通通地病死的。
他也不知道這算是穿越還是投胎,但考慮到他睜開眼睛就是在一個九歲多的身體裡,所以魂穿的可能性比較大。
第一次經曆穿越的蘇曉思考了一天人生,最終確認自己沒有綁定係統,沒有天降金手指,也沒有女神給他發主線任務。
總之,他是主角的可能性不大。
倒是上輩子導致了他英年早逝的怪病跟了過來,可以說是不幸中的大不幸了。
他這怪病的症狀之一,總結起來就是:
弱小,可憐,但能吃。
他的飯量是常人的五倍多。
這在物資豐盈的現代社會不是什麼問題,但放在佃農果腹都成問題的古代……他都不敢想未來的日子得過得多饑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