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在跳動。”

“你說什麽？”

“它在跳。”

瓏看著腳下的土地，輕輕地說到。

他們早已退回了原路，按照瓏所說，雖然那種蟲子沒有攻擊性，但它們就蟄伏在那裏，任誰都別想過去，所以他們隻好選擇別的道路。

這時候瓏說出了這樣的話。

“我感覺，地底下有什麽東西.....再跳。”瓏再一次說道，這一次不再是懷疑的語氣，而是肯定。

伍陌重新背起了艾依夏，問道，“以前有過這樣的感覺麽？”

“沒有。”

“那，是什麽樣的跳動呢？”伍陌一邊走一邊繼續問道。

“就像.....”瓏頓頓，灰白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緩緩說道，“就像心跳。”

咚咚......咚咚.......

這一片大地的山脈黑色的脊梁下仿佛有一顆強而有力的心臟，大地下的暗流河道就是連通這顆心臟的動脈，隨著水流的進入，這顆心臟裏被血液那般的東西注滿，先是舒張，然後收縮，隨著這強有力的收縮，一個心臟的跳動完成，海量的水被壓迫擠出，就像血液從心臟流遍全身。

這就是瓏所感知到的，腳下的大地。

隻是這個心臟實在是過於巨大，大到了難以想象的境界。

伍陌覺得這種說法雖然有些天方夜譚，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因為在地理上類似的現象他也讀到過，不過沒有那麽誇張。

“嗯......”

伍陌覺得自己身後有了一些動靜。

這一覺睡得並不好，即便很勉強的撐開眼皮，眼隻能看到一些乳白色的光暈，視線的一切都很模糊。

一醒過來就覺得很難受，不過比之前要好了許多，全身的酸痛也緩解了一大半。

“停下吧.......”她聲音顯得很虛弱，軟綿綿的。

“嗯，你醒啦？！”

伍陌頓住腳步，他感覺到背上的她有些掙紮，看樣子是想要下來，自己走。

“嗯......放我下來吧。”

“好吧，不要勉強。”

艾依夏沒有回他的話，落到地上，然後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發現自己的劍已經沒有了。

瓏到她麵前，把胤光遞給她。

她對瓏笑了笑，接過了劍，重新把它別在腰間，仔細的摸了摸仿佛工藝雕琢般的劍柄，握緊它就像是和一個老朋友雙手交接那般。

“我們不要再走了，走不出去的。”拿到劍以後她好像恢複了一點精力似的。

“為什麽？”

問她的不是伍陌，而是瓏。

伍陌和艾依夏的視線都集中到瓏的身上。

瓏有些在意的說道，“剛才......我在地上看到幾個字。說......什麽是假的，不要信。”

“那是我寫的。”艾依夏很直接的回答。

瓏終於忍不住了，問道，“是什麽意思呢？！”

“她應該是想說，我們眼前所看到的這片山穀，是假的，或者說，我們一直處於一個巨大的幻境裏。”

艾依夏聽到伍陌的回答，她看上去很隨意的笑了笑，然後說，“你理解的有些偏差，不過，也差不多。”

瓏還蒙在鼓裏，很疑惑的看著這倆人，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無法介入他們的話題。

“有偏差？！”伍陌不解的問道。

艾依夏俯下身體，從地麵上隨手抓了一塊兒石頭，說道，“小方，你說，這塊兒石頭是活的，還是死的？或者說，它有生命麽？”

“如果按照常理的話，沒有。”伍陌說，“不過這裏好像不能按照常理來推斷。”

艾依夏剛想說什麽，瓏就接過了話頭，“它真的是活的，它的心在跳動。”

“我不知道它有沒有心臟，”艾依夏並不清楚瓏說的是什麽意思，她有自己的看法，“但它至少會活動，也許是有生命，我更傾向於它在變化。”

“那你是怎麽知道的呢？！”伍陌插話，“或者說，有什麽證據？”他的話剛剛落下，就反應來了。

證據，自然就是這片山穀。

伍陌有段時間沒有上線，所以不太了解地理情況，原先艾依夏進來這片山穀的時候他們還走在‘天阻’道路上，如果順利，再過一個月就能到達極夜地區，也就是他們現在腳下的土地。

現在這個時間才過去了一周而已，他們卻已經來到了這裏，那麽這段路程它們是怎麽趕過來的？

他們沒有動，那隻能說明，他們腳下的大地在動。

是這片土地，移動到了這裏，而且速度非常快，隻不過他們在這個陣中，無法感知到它的變化。

“我之前留下的字，說假的，莫信，意思是不要相信我們眼前看到的景象，也不要妄圖留下標記，我們看到的山穀是不變的，但一旦我們離開原地，它就會變化，然後，我們就再也回不到原地了。這或許就是這裏不管怎麽走都會走回那個水穀的原因。”

“還有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