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白事一共要持續三天 ，許瓷熬過了第一天，第二天沒有扛住，暈倒在靈堂前。</P>
索幸隻是太累了，家裡人都鬆了一口氣，大夜那天晚上，他們說什麼都不讓許瓷守夜，催著她去躺著休息。</P>
許瓷不願意，困了就坐在沙發上眯一會兒。</P>
衛執得空了進來看她，在她身邊坐下，讓她靠在他的肩上休息。</P>
他們讓他勸勸許瓷，衛執無奈一笑，“沒事，就讓她在這裡守著吧”。</P>
衛執知道，如果許瓷不自己在這裡守著，她也不會睡得安穩。</P>
他的大手緊緊握住她垂在腿上的手，另一隻手安撫地順著她的頭發。</P>
衛執在這裡坐了很久，因為許瓷始終沒有從他肩膀上抬起頭來，也不知道是他的氣息讓她安心，還是她實在是太累了，衛執最後麵查看情況的時候，她已經睡著了。</P>
他叫衛暖去房間取了一個小毯子過來，輕輕地給她蓋上。</P>
石頭鎮春天的晚上還是有些涼意，就這樣睡很容易感冒。</P>
他低頭看著她明顯疲憊的容顏，心疼地撥了撥她臉上的發絲，小瓷人從外公去世後的這兩天就沒有睡過一絲安穩覺，她現在終於能夠放下緊繃的心，休息一下。</P>
衛執將自己的腦袋輕輕地靠在她的上麵，胡思亂想著。過了一會兒，他也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P>
一屋子的人默契地沒有打擾他們，經過旁邊時都放慢了腳步，說話聲音也壓得很低。他們都有目共睹，在整個事件中，這兩個孩子承受了很多，兩人都沒歇息過，也是時候讓他們休息一下了。</P>
許瓷以為自己睡了很久，因為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身體透著股舒適感，但天空還是一樣地漆黑，一看時間，才過了沒有1個小時。</P>
她一動，也把衛執給吵醒了，“怎麼不再睡一會兒？”</P>
他的嗓音溫柔低沉，扣住她後腦勺的大掌寬厚而溫暖。</P>
“這點時間足夠恢複精神了”</P>
許瓷搖了搖頭，才發現衛執眼底的青色。</P>
其實他比她還累吧，白天要處理事情做決策，晚上還要守靈，整整兩天沒有休息了。</P>
“你要不要再靠著我眯一會？”</P>
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向他發出邀請。</P>
“不了，我出去看看，你不休息的話要不要跟著我一起出去走一走？”</P>
衛執揉了揉她的腦袋，笑著說。他的小瓷人現如今都知道心疼他了</P>
許瓷被衛執牽著出去，跟著他去看了看廚房準備夜宵的情況，然後他牽著她到外麵兩人慣走的路上散了會兒步。他們沒有走遠，隻在門口周邊走了一段。</P>
院子外麵的世界很安靜，偶爾隻能看見零星的燈光。今天晚上是大夜，幾乎全村的人都來了，大家一起給老人守夜。院子裡麵吵吵嚷嚷的，人聲鼎沸，打牌的、聊天的、玩手機的。</P>
許瓷看著衛執黑夜中略顯模糊的臉，握緊了他的手。</P>
如果現在有一個人問她，如果餘生她隻能握著一個人的手，和他一起走下去，那麼她會選誰？</P>
她想，她會毫不遲疑的握緊衛執的手。在遇見衛執之前，她從來沒有想過這輩子要和某一個人共度餘生，遇見他之後，這件事似乎變得越來越具有可行性。</P>
……</P>
第二天一大早，出殯，老爺子徹底地入土為安。</P>
老爺子這一生，除了耿耿於懷老伴走得比他早的事實，還沒有看見曾孫出生，其他的，沒有什麼好遺憾的……</P>
許瓷跟著大家一起把外公送上山，下葬，回來後家長們都不由分說讓衛執帶著她回房間休息。</P>
外公走了，許瓷也徹底安心了。</P>
順從著他們的意願，睡了個昏天地暗。</P>
衛執剛開始陪著她一起睡下，等她晚上醒來時，身邊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她一點也沒有意識到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P>
睡飽了，精神也恢複了一點。</P>
許瓷爬起來，走到外麵。</P>
院子裡被收拾得整整齊齊，妥妥當當，就和之前一模一樣。各處的燈大開著，她沒見到人。</P>
她沒顧著找人，在院子中央那個外公常坐的竹席上坐下，自己安靜地待著發了一會兒呆。</P>
不一會兒，衛執回來了。</P>
他從門口進來，就見到許瓷孤獨的身影，在燈光下越發顯得形單影隻。</P>
走過來在她旁邊坐下，他嗓音輕柔，“什麼時候醒的，怎麼坐在這裡？”</P>
“剛醒沒多久……你去哪裡了，其他人都走了嗎？”</P>
許瓷還有些懵懵的，似乎她一覺醒來，情況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P>
“我送爸媽去鎮上的酒店休息了，他們這兩天也沒怎麼睡過，去酒店能休息得更好一點，其他人倒是都離開了……”</P>
“嗯……”，許瓷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P>
過了一會兒，她又說，“你現在困不困，要不要也去躺著睡一會兒？”</P>
“先不忙，待會兒支書他們還要過來，我們一起對一下賬。”</P>
“你可以去躺一會，他們來了我叫你”</P>
“沒關係，我想陪著你坐一會兒”</P>
“好吧……”</P>
許瓷勸說無果，安靜下來。</P>
又過了一會兒，衛執開口，“小瓷人，你想過什麼時候回洛城嗎？爸媽明天回去，他們讓我問問你的意思，想回去的話就一起走……”</P>
“你呢，你想回去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