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聶辭清楚意識到……他想殺了隋剛。

是真的要殺他。

她倏地上前，一把抱住他，撫著他的背，一下下拍著：“紀衡，沒事了……你看，警察都來了，他們是來救你的。”

原本還是一臉冷酷殺意的男人，聽到她的話後居然慢慢安靜下來。

“你先放開他……”

在聶辭的勸說下，他放開手。

隋剛倒在一邊，猛烈咳嗽，“瘋、瘋子！瘋子！”

聶辭回過頭，冷冷地看他：“今天這件事，若想大家都平安無事，那就管好自己的嘴巴。紀衡頂多就是防衛過當，而你，故意殺人……”

隋剛馬上激烈反駁：“我沒有！你彆想汙蔑我！”

聶辭一指地上的菜刀，“物證。”

再指自己，“人證。”

隋剛一驚，想都不想就要去搶刀。

聶辭的聲音陡然放大：“所以，現在要看你怎麼選擇了。”

隋剛停了下。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毀掉證物，再殺人滅口。屆時，你可就不是勒索那麼簡單了。”

他知道聶辭是律師，他吃過這幫律師不少虧，最恨的就是他們了！

要是真落她手裡，可沒自己好果子吃！

孰輕孰重，他還是清楚的。

於是，他果斷道：“今晚……我、你沒見過你們！你們也沒見過我！”

雖然不甘心，可剛才紀衡那股瘋勁太嚇人了，沒誰比他的感受更直觀了，紀衡是真的會下死手！

他愛錢沒錯，要要錢也是真的，可那也得有命花才行啊！

所以，隋剛當機立斷，轉身就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看到他跑了，聶辭才鬆了一口氣。

她剛要轉身去看紀衡，他突然就從身後抱了上來。

聶辭愣下，然後輕輕拍下他的胳膊，“沒事了。”

“嗯……”

這會的他，看上去有點無助。

聶辭心疼了，她剛要開口，就聽到他帶著哭腔說：“蓓鈺，我會保護你的，我一輩子都會保護你的！”

聶辭全身一震，站在那，迎著雨，久久沒有反應。

紀衡卻沒有發現自己抱錯了人，反而把她摟得更緊了，生怕失去了她。

“你不該回來的……你不該救我的……”

頸間幾滴滾燙。

很奇怪，這麼冷的天氣，還下著雨，她就是感覺到了那幾滴落入頸間的淚，正在灼燒著她的皮膚……

“蓓鈺……蓓鈺……你彆難過，沒事的沒事的，沒人娶你我娶你！我發誓，我一定娶你！如果我違背了誓言，我就……”

“夠了！”

聶辭猛地甩開他。

站在雨中，劇烈地喘息著，久久都無法平靜下來。

跪在那裡的男人，突然打了自己一耳光。

聶辭一驚，下意識回頭看他。

“對不起……蓓鈺，對不起……是我害了你，都是我……是我……”

男人哭了。

那是聶辭第一次見他哭得那麼傷心，像個少年。

她跨過橫亙在兩人中間的峰巒，也是第一次，她看清了彼此本來的樣子。

不是不愛，恰恰相反，正因為很愛，他才會這麼難過。

聶辭垂眸，唇邊是抹無奈又無助的笑。

她蹲下身子，輕輕抱住了他，“你沒有錯，錯的不是你……彆再說是自己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