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衡是講究效率的，哪怕他明知道對方的嘴臉。

昆嬸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他，從氣質和氣場上看來，這個男人肯定不一般。

她站直了身子，拍拍身上的土，然後伸出一隻手……

——

聶辭坐在車裡生悶氣。

“她要多少錢你就給多少錢？你是不是錢多燒的？這麼有錢就去山區建學校啊，為什麼要便宜了這一家人？”

紀衡開車，後背上還有擦傷，袖子挽起，露出一截結實的小手臂。

他不慌不忙地說：“那就把錢要回來，然後把你嫁過去？”

聶辭側頭瞪他：“我那是逗他們的！再說，今天就算沒有你，我也能夠解決的！”

“嗬嗬，那你倒是說說，那一家人打不得碰不得的，連村裡乾部都拿他們沒辦法。你要怎麼做？重新給他們補上思想品德這門課？”

他看似雲淡風輕的，但這懟人的腔調卻是很到位。

“你在氣什麼？”聶辭蹙眉，餘光瞥他：“對付無賴當然得有好方法才行，就這麼貿然給他們錢，其它村民要是知道，後續工作還怎麼開展？以為鬨一鬨就能多拿錢？”

她在這邊板著臉說，可紀衡卻淡淡掃了她一眼：“這是我的事，你又在氣什麼？”

“你……算了。”

聶辭把臉扭到一邊，“是我多事。”

紀衡也是抿著唇沒說話。

看樣子也沒打算要跟她和解。

這時，後座一個弱弱的聲音加入，“……其實辭姐也是關心你。”

畢宜萱這一出聲，紀衡怔一下，之後才反應過來車裡還有人。

他直截了當地問：“你怎麼在這？”

“我……”

不等她開口，聶辭就沒好氣地說：“人家一直都在車上！是你自己忽略了人家！紀衡，這樣很沒有禮貌。”

畢宜萱小聲道：“呃，其實也不算忽略了，因為我……”

紀衡哼笑一聲：“是啊，我為什麼會忽略？如果不是有人上了車就向我質問，我會忽略？”

“我不上車裡質問，你要在哪？當著那家人的麵跟你吵？”

“錢是我的，我想給多少就給多少，你為什麼要跟我吵？”

“因為我蠢行了吧！”

“嗬，是啊，我看也是蠢，否則也不會拿自己當誘餌。”

“我說你這件事就過不去了是吧？我說了，我那隻是……”

“你隻是看到了這一家人的貪得無厭，你看不到他們的惡嗎？你覺得，你隻是隨便說一句，如果他們當真了纏上你怎麼辦？”

聶辭一怔，有點不服氣道：“我才不怕呢！”

“嗬，這種人作惡的成本是很低的，隻要臉皮夠厚拋棄三觀就可以。他們可以沒日沒夜地纏著你，編造你的各種謊話和流言，你的名字會跟他們長期捆綁，就算大眾明知道他們在說謊，那又有什麼用？”

聶辭皺皺眉，坐在那不吭聲了。

這時，畢宜萱若若開口，“辭姐，他說得沒錯。圈裡有不少女藝人就是吃了這樣的虧，被降低了身價，拿不到好資源。”

聶辭咬咬唇，“好吧，我承認你說得都對。但你也不要把我想得太一無是處啊！”

紀衡冷聲：“我不過就是用最快捷最有效的手段罷了。”

聶辭垂眸，許久才出聲：“……可我還是覺得很憋屈。”

這一次，紀衡沒有再訓她，而是借著紅燈的時候側首瞟了她幾眼。

“不過，我的錢也不是那麼好收的。”

聶辭一怔，“你什麼意思？”

當紀衡去了派出所時，看到他的一係列舉證，聶辭整個人有點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