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穿著(1 / 2)

廢稿3 刃上霜 2815 字 1個月前




晉江文學城

《少一點天分》

文/好柿甜花生

chapter01

db集團公益助學項目正在進行中,溫誠接下任務,作為廣告策劃總監忙前忙後,連續出差兩月,去臨山沿河的村莊縣城,坐公司租賃大巴車,回到望海市已經六月中旬。

喬潭立看溫誠整個人瘦下不少,膚色黑了兩度,反而該死的更帥,於是就問到底何種環境可以塑造很man的形象?喬潭立本來也想去,但無奈人事部沒這好差事,整天窩在公司當打工的人,加班的狗。

溫誠沒賞給他眼神,隻講了講細節,首先海拔高,曠野廣闊寂寥,雲層稀薄,每天紫外線直射皮膚表層,他也沒那些防曬用品。

山區孩子是可愛的,童趣天真很治愈,但溫誠更喜歡望海,這座城位於南方沿海,氣候潮濕,四季僅有臘月會降溫,望海宜居,連風都溫柔到沒形狀。

喬潭立忽然想起溫誠停公司地庫裡那輛車,開始忍俊不禁,db集團F2C區D區都有溫誠車位,但他偏要把車停在室外,說要讓鐵皮受到充分晾曬。結果那輛瑪瑙黑沃爾沃S90,沒套威固V10X的車衣,就那樣被動物肆無忌憚的欺負。

“美了吧,讓你賤。”喬潭立在茶水間呷口咖啡,偏頭打量溫誠:“給人家小鳥當廁所了。”

“什麼廁所。”

“你車的擋風玻璃,還有車頂,全是鳥屎你他媽自己下樓看看!”

“?”溫誠眉間慢慢擰起:“不是有棚?”

“頂個屁用啊,鳥拉屎管廁所有沒有門兒?”

溫誠就覺得總有種不祥預感。他快步走出辦公區坐電梯下樓,迎著太陽站停車場裡麵,一眼就望到自己那輛車,很顯眼啊,純黑色車漆點綴瓷白鳥屎,不規則的形狀散落各處,溫誠咂咂嘴,滿臉嫌棄的靠近,看那擋風玻璃一層厚厚油膜。

他對車很講究,首先顏色必須純黑,排量1.5L,離地間隙小,風阻係數小壓縮比大,底盤獨立懸掛;其次車型線條舒展流暢,如此在光下才能漂亮,內飾俱全整齊,最重要的:乾淨。很顯然它臟了。

特惡心,特倒胃。

早晨的飯都快yue出來了。

喬潭立跑下樓看溫誠晴天霹靂,哈哈笑幾聲:“洗車吧你。”

“擋風玻璃也換一個。”

“你純粹自找的。”

溫誠隻記得停車那天心情特彆好,出公司旋轉門仰頭望到鳥窩,竟然還能感慨一句:可愛。

喬潭立不建議溫誠去4S店,去路邊那種汽配店,汽修連帶洗車一條龍服務給你搞定,還能回收舊玻璃拿點現金,一舉兩得。溫誠也同意,錢多也得該花花該省省。

然而溫誠很快後悔了,他憑什麼信喬潭立那條死狗的鬼話。他們從市中心跑到開化區,正眼看到一家不專業門店,非連鎖,廣告牌陳舊全是灰,且洗車區隻有兩個位子,鐵門沒完全拉上去,風一吹還轟隆轟隆響。

那種層層疊疊的聲浪。

這鐵門不會突然砸死人?

溫誠邁腿進旁邊汽配店,裡麵一年輕小夥子笑臉迎人,跟喬潭立打了聲招呼:“洗車?”

“不,是我朋友,還打算換個擋風,打八折唄,”喬潭立大拇指朝後豎,阿金抬眼瞧過去,“就那輛,彆嫌惡心就行。”

“七五折都沒問題,也不嫌棄,我們什麼車都洗過。”阿金轉身喊了一聲:“小槐!有輛車要洗!”他手頭還有風神S30的貨單處理,沒功夫沾手。

店裡空間本就小,堆滿小型汽配的簡易貨架圍堵三麵,瓷磚上還有塑料膜,膠帶,剪刀,擁擠且淩亂,沒料到還有後門,玻璃門朝屋內一推,進來一位新麵孔,門後還扒著五歲左右小姑娘,探頭好奇的窺他。

宋槐走得有些著急,腿不小心磕到貨架拐角,稍停下片刻,又快步到溫誠麵前:“您的車呢?”

“那輛,”溫誠眼風掃過路邊兩排車:“沃爾沃。”

宋槐麵露茫然的望了很久。

路邊車位全部停滿,而且她不認得沃爾沃,她來這裡乾了三月不到,阿金隻要求她洗車,沒接手過任何車輛基本信息,比方車輛價格區間,適配車衣,很多很多特彆複雜的東西,她明白阿金不是苛待,在好心減輕她工作負擔,做些體力允許內的重複性勞動,不費心。

“誒。”溫誠叫她。

“那您把車開進來吧,我不會開車。”

她先是拎兩塊鹿皮布子,再提桶水往門外走,瘦削身形在逆光處,又放下東西,草率紮個頭發,無規則且鬆鬆垮垮耷拉於脖頸間。

溫誠走出去拽車門,還被燙了下手,反觀喬潭立挺舒服,坐店裡吹空調玩手機,他倒車出四方線,搖下車窗還不忘探頭喊:“能不能去正經地方!”

喬潭立欠欠的笑,比個OK。

媽的......

溫誠開車進庫,宋槐檢查四個車門是否鎖定,這才轉身拿布子沾水擦,鹿皮材質注定觸碰車麵會發出窸窣響聲,溫誠叉腰看車門並沒乾淨多少,這得等到猴年馬月,“能用水槍麼?”

“什麼?”

“水槍洗得更乾淨。”

“哦,好,稍等一下我去找找。”宋槐把布子往桶裡一扔,水濺起來灑溫誠褲腿,他後退兩步在門邊站定。

等了五分鐘,宋槐兩手空空出來,“工具和藥劑您選吧,水槍洗要加錢,不同牌子的藥劑價格也不同,好的相對會貴。”

怎麼不早說?

溫誠被這天悶的找不著北,加上水汽一騰就更難熬,他目光再次看向她,才注意到她的穿著打扮,怎麼形容?另類的清涼,洗到發皺的白吊帶,棕色且寬大的工裝短褲,上下兩身兒衣裳麻袋似的把她身軀兜起來。

“這個看你個人選擇吧,優易潔,火球,綠田,新格,GRASS,古希特。基礎清晰的話就預洗液配合正洗液比較好。”

“優易潔。”溫誠給她一個簡短回答。

“好的,那總共算下來三百。”宋槐揉幾下布子,又短暫離開,拿工具洗液清理汽車,水槍嗡嗡作響,水汽在室內加劇:“您出去等等,很快。”

溫誠沒聽見這句被噪音淹沒的話。

溫誠是個善於觀察的人,廣告行業人情冷暖鍛造這項技能。他沒忍住多看了幾眼,因為這感覺和幾月前出差很像,與縣城村落那批孩子相同,兩個字:瘦,舊。

首先,拿水槍的腕骨凸出,手腕纖瘦但有隱約的力量,否則怎麼能搬運洗車工具?其次,腳踩一雙棕黃色拖鞋,在水流中踱來趟去,也可能原本是黃色,隻不過穿了很久。

就在他目光移走的這幾秒,宋槐也抬眼看他。

她感受到那道視線,她不愛觀察人,更沒那個閒心。

瞥一眼,卻沒被腕表反的光閃到眼睛。宋槐記得像他這種男人,十有八九都喜歡戴表,故意露出袖口,讓表盤在光下熠熠,而他隻閒適站著,放鬆狀態下卻能保持良好姿態,打扮講究板正卻有種隨心所欲的氣質。

她不知道溫誠討厭戴手表。他習慣看手機電子表,覺得表戴左手很難受,喬潭立曾實名吐槽過,西裝革履不戴表,相當於番茄炒蛋沒配大米飯。

宋槐收回了眼。

令溫誠沒料到的是,她不僅不會開車,認不得車牌,連洗車也不專業。他轉身一瞬看到那雙瘦小無力的手,正撕一小塊兒報紙,按擋風玻璃上擦,食指毛毛蟲似的扣著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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