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臣妾不開心(1 / 2)





亭子裡除開靠邊上扶手的屏風和桌椅,正下方留下一片空地,左側地上架著一把琴,微風輕輕從外麵吹起,卷起紗簾,帶了些涼爽之意。

蘇寧自然不可能甘心如此好的機會被月離破壞,她上前一步,語帶笑意說:“前幾日臣妾聽聞娘娘身體不適,忽然想起家中姨娘也曾有這病症,每每不適時便會著人煮一碗紅糖薑茶,喝過了便會好些。”

月離聽了她這話從宋玄懷中抬起腦袋,眼睛眨了眨,一錯不錯地瞧她,隻是不說話,像是在認認真真的打量著她。

那視線像是在看一件稀罕玩意兒,又像是在打量物品,看得蘇寧心中惡寒,正要說什麼,聽見月離開了口。

女子語氣嬌氣,動作自然地扯了扯帝王的衣袖,帶著笑意和困惑地說:“陛下,蘇才人好孝順呢,連家中姨娘有何病症都能知道清楚。”

“隻不過臣妾喝不慣薑的味道,勞蘇才人費心了。”

她說完前半句話,蘇寧的臉色有些變化,府中姨娘算得了什麼,她不過是借姨娘的身份來指月離罷了,誰曾想對方竟借她的話來羞辱她。

想到這裡,蘇寧臉上幾乎掛不住笑,藏在袖中的手指甲深深嵌進了肉裡:“娘娘說笑了,不過是府中的姨娘,臣妾家中有母親,應該是孝順母親的。”

月離反窩進宋玄懷中,沒將她的話放在眼裡,視線輕輕略過她,轉到下方的琴上,起了興致:“那琴是蘇才人拿來的吧?”

一旁的譚寶林低著腦袋走上前來,低聲回:“娘娘,那琴是臣妾拿來的。”

月離似乎才注意到她,不由得撅了撅嘴,輕輕回看了宋玄一眼,“陛下好會享受,又是美人美酒又是彈琴奏樂的。”

宋玄剛才都未曾說話,他不是不清楚這些女人之間的暗自較量,但卻是頭一回看見月離這般迎麵對上去。

他微微沉眸,手指捏了下月離的耳朵,未置一詞,大有看她繼續鬨下去的意思。

月離眼睛一亮,也不去管耳朵上的癢意,她扭過頭笑眯眯看著譚寶林:“既是譚寶林帶來的琴,不彈也可惜,便為陛下彈一曲吧。”

她又問蘇寧:“聽聞蘇才人出自名門,想來也是會樂器的,不知蘇才人會些什麼?”

蘇寧低下臉,答:“臣妾會跳舞。”

跳舞啊……

月離自不可能讓她在宋玄麵前跳舞,萬一這一跳就入了宋玄的眼怎麼辦?那可得不償失呢。

“蘇才人隻會跳舞嗎?臣妾還以為出自名門貴族之人會的東西要多些呢。”月離說著,輕笑兩聲捂住唇,看著外麵的大熱天,喃聲搖頭,“今日太曬了,蘇才人若中了暑氣可是臣妾的不好,如若蘇才人沒彆的才藝,便在一旁看著吧。”

這番話說得好生吝嗇,直接將蘇寧的心思歇下了,她雖心有不甘卻也不好再開口,站退至一旁,遠遠看著這方。

“譚寶林,開始吧。”

隨著琴弦撥動著,樂音傾瀉而下,婉轉起伏,好似夏日的一抹清流,忽而從高山落下,忽而散落四周。

饒是月離這般不精通音律之人也不得不說這琴音好。

她伸手去拿桌上的杯子,剛碰上就被身後的一隻大掌緊握住了手腕,低沉微啞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你不能喝這個。”

月離聲音嬌嬌糯糯,透著歡喜和討好,仰著頭湊近宋玄,像隻可愛的貓兒,把腦袋送到他跟前示意他的撫摸:“臣妾是想給陛下倒酒呢。”

宋玄伸出手指鉗住她的下巴,輕聲說:“是麼。”

怎麼不是呢?

月離坐直了身子,伸出纖瘦的手指將宋玄的酒杯拿近了些,傾倒酒液之時手臂微微露了些出來,一片瑩白,不知入了誰的眼。

此時,琴音有些雜亂起來。

直到月離慢慢地倒滿了一杯酒,轉了身遞去給宋玄時才發覺宋玄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

雖說月離此行是存了故意勾引的心思,但是她現在月信還未過,如何能纏得宋玄近身。

想到這裡,她稍微安分了些,把酒杯遞上去:“陛下…喝酒嗎?”

宋玄的眸色帶了些幾乎能將人灼燒的燙意,但他什麼話也沒說,接過那酒杯之時碰上了月離的手指,兩種溫度相撞,嚇得月離迅速收了手。

直到宋玄不緊不慢地喝完了那杯酒,月離臉色緋紅地依舊不敢瞧他,被宋玄看在眼中,伸出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麵,淡淡出聲:“停。”

樂音停下,譚寶林抬起頭來似乎不安地看過來。

“譚寶林琴藝不錯,朕記得有一把琴名玉符,賞你了。”

譚寶林是自幼學琴的,自然知道這把“玉符”琴,她頓時喜不自勝,忙站了出來跪下謝恩。

蘇寧站在一旁沒出聲。

“走吧,朕送你回去。”宋玄說著,輕輕拍了拍月離的腰身,讓她起身。

李知見狀趕緊叫人抬轎輦來。

和宋玄坐上轎輦時,月離透過一點簾子的縫隙窺見蘇寧正笑著和譚寶林說些什麼,無非是些違心的恭喜話。

她收回目光,輕輕說:“臣妾也給陛下倒了酒呢。”

宋玄差點氣笑,抬手將她攬到自己身側,掐著她的腰,語氣不客氣:“今日是耍了威風了,又是叫人彈琴又是叫人罰站的,朕若是不慣著你你能這麼為非作歹?”

“倒了杯酒還想要賞賜,朕沒罰你不儘心伺候就好了。”

月離心虛地沒敢主動看他,被迫把腦袋抬起,片刻後似乎察覺到腰身有些不適,輕輕扭了一下,嬌媚地啟唇,帶著委屈:“臣妾、臣妾不開心嘛。”

說起這個,月離逐漸有了些氣勢:“皇後娘娘派了醫女來為臣妾調養身體,這也不許吃那也不能吃的,今日若不是臣妾趁著醫女不在出來一趟,說不定還見不到陛下呢。”

一開始倒也還好,那葉醫女也實實在在在為她的身體調養,可是奈何她是皇後那邊派來的人,月離在她麵前可以說是處處受限,本來她在昨日就想著去禦書房,卻被葉醫女攔了下來,話中雖說著是為她好,卻話裡話外有著皇後的指示之意。

若她沒有猜錯,她這身體應當需要“好好”調養一段時日。

她哪裡能等著旁人來這般算計她,既然前方無路,那便劈出一條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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