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手段儘出(1 / 2)





那承盤上的東西黑乎乎的成團狀,與泥土混在一起,幾乎要辨不清顏色。

拿東西上前的侍衛恭敬道:“屬下在竹意軒外的一處密林處發現這一抔土,與周圍的泥土顏色不一致,較為濕潤,有異香。”

這幾日都是豔陽天,雖說竹意軒外的林子遮蔭,但那土壤與周圍確實不一樣,看著奇怪,又讓人不得不注意。

宋玄的目光淡淡掃過那高舉著的承盤,沒說話,在一旁的陳太醫走了過去,微微彎身撚起一點濕土,輕嗅了一下,隨後用手指將承盤中的土壤分離開,仔細觀察著。

殿內很是安靜,片刻後,陳太醫躬身跪下,聲音微沉:“皇上,這是麝香。”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皆是默然,氣氛一時凝滯下來,好幾位距離稍近些的宮妃拿手帕掩住了口鼻,側過頭不再去看,總有人知道麝香的用處,以防有人真不知,陳太醫還解釋了一番。

“這麝香應當是被水泡過些許,量雖不多,但若是在娘娘的殿內有這些麝香,時間短不會造成什麼影響,時間一長便極有可能小產。”

“想來娘娘近日身體不適也有其中緣故。”

他說的是隻是有其中緣故,話外之意便是還有其他原因。

月離在一旁聽著都有些不寒而栗,後宮中子嗣單薄,還未有皇子誕生,齊昭容如今身子還不足五月便有人對她連連下手,除了麝香,還會有什麼……

陳皇後坐於下首位,她是皇後,這後宮之中出了這樣的事有她的責任,也容不得她置身事外。

她不經意窺向宋玄的神色,心中權衡著什麼,下一瞬便看見宋玄冷淡的視線遙遙望過來,與她對上。

她不禁心中一緊。

“來人,將竹意軒的所有宮人都帶上來。”她下了命令。

沒一會兒,殿中多了數道人影,紛紛跪在殿前,臉上都帶了幾分惶然,誰不知道如今齊昭容有多金貴,她肚子裡懷的是皇嗣,如今她出了事,竹意軒誰能逃得過?想到這一點,跪下的宮人皆是兩股戰戰,後背浸濕一片。

宋玄沒有發話,似要看陳皇後想如何查清這一場謀害。

月離的視線小心地飄過內殿緊閉的那道門,沒聽見裡麵有什麼動靜傳出來,她心裡略微嘀咕,按照陳太醫的說法,不止是這麝香引起了齊昭容的不適,至於還有什麼彆的東西,看來是還沒能查出來。

今日雖遣了許多太醫來問診,但沒傳出來說齊昭容情況危急,如今她不吵不鬨的,倒是出奇的顯得聰明呢。

月離眨了眨眼,眼睫卷翹,眸中帶著好奇的興味,一會兒往齊昭容的房門看,一會兒又轉悠到底下跪著的那些宮人身上,雖沒什麼大動作,但那神態下明顯是一副看熱鬨的模樣。

她自認不明顯,卻不知自己的一舉一動被上方的帝王儘收眼底,看她眼睛轉悠著終於歇下來的時候宋玄移開了視線。

陳皇後開始問話:“是誰負責齊昭容的起居。”

這事一向是齊昭容身邊的彩蘭負責,彩蘭往前膝行一步,磕了個頭,回道:“是奴婢。”

“你家娘娘近日身子不適為何不派人上報。”

彩蘭抬起嚇得發白的臉,顫聲回說:“娘娘其實早有懷疑,之前也特意讓太醫院彆的太醫來診過脈,但太醫們的說法都一致,娘娘實在不知如何是好,又怕是自己多心,所以…所以才一直沒動靜。”

“那最近你們宮中可有行跡怪異之人。”陳皇後的眼眸掃過底下一圈。

彩蘭仔細回想了一番,輕搖了頭:“奴婢沒察覺宮中有異樣。”

陳太醫在一旁出聲道:“回娘娘,這麝香量少,就算有味道也散的快,但臣觀之這些麝香應當是被水泡了許多日才能呈現出這種絮狀。”

“其味道散的快,如若是一直放在一個地方,這麼久以來那地方應該也會染上氣味。”

那土明顯是新翻的,說明處理這東西的人行事慌張,可能就是剛才不久去埋的麝香,既然這樣,那便還有一點值得注意。

既是要埋東西,如果是用手挖的坑,指甲縫裡再怎麼洗也會有些泥,如若是用了工具,那麼隻需找到帶著濕土的工具,再逐一排查是誰用了那東西,便可找到藏麝香之人。

已經有人帶著陳太醫去殿內去尋何處有麝香的氣味了,剩下的宮人一個個跪在地上,看不見表情。

宋玄發了話:“把手都伸出來。”

眾人皆是一愣,卻不敢有猶豫,一個個都伸出了手。

李知一個個上前去檢查,最後發現兩個手指指縫藏有汙泥的宮人。

那兩個宮人被單獨拎了出來,麵色慌張,一個個皆磕頭喊著冤枉。

“既都喊冤枉,那麼你們便說說,指甲縫裡的土是怎麼來的。”

最左側的宮女抬起頭,神色緊張卻又擲地有聲地道:“奴婢是竹意軒負責侍弄花草的宮女,平日裡指甲縫當中都會有些汙泥,今日是才在花壇裡除了草,所以、所以才沾了泥的——”

這樣一番解釋似乎也能說得通,接著又看向另外一個小太監。

那小太監看著年紀不大,身量也不高,手上的汙泥一眼便看得出來,說話也是慌張極了,帶著結巴聲。

“奴才的手,是、是昭容娘娘讓奴才去禦花園找東西。”

“昭容娘娘的簪子掉進池子裡了,叫奴才去撿回來,奴才還沒找著……”

許是這氣氛太過沉悶,那個小太監說話一頓一頓的,叫人聽了好笑,隻是無一人敢笑出來。

他的話音剛落下,彩蘭便在前麵駁了他:“娘娘今日都未曾見過你,談何說娘娘吩咐你去撿簪子!”

“是、是娘娘身邊的…采薇姑姑與奴才說的……”

采薇跪了出來,一臉的驚惶,聲音止不住的驚愕,卻硬生生壓低了道:“回皇上、娘娘,奴婢壓根沒與他說過話,他在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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