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朕心疼了(1 / 2)





對方明顯是來勢洶洶,早有準備,月離被那兩個嬤嬤壓著跪伏在地上,腦袋猛地磕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她隻覺得頭暈了一瞬,眼前驟然發黑,還未待她強行睜開眼,耳邊傳來了鶯兒驚慌的哭聲。

鶯兒也被兩個宮女一左一右壓著,眼睛看見月離腦袋觸地,那麼沉悶的一聲不僅將她嚇了一跳,更是將殿內的宮妃都嚇著了。

“娘娘!”她驚叫一聲。

月離被她喊得後背一哆嗦,想到了什麼,將計就計渾身軟倒,閉著眼裝暈過去。

兩個嬤嬤壓著她的肩膀,本來還覺得應當沒出事,她們都是宮裡的老人了,手底下自然有分寸,那一聲悶響也不大,怎麼可能出問題。

但是隨之而來便察覺到手底下月離的身子軟了起來,好似直接暈倒了一般。

她們就愣了一時片刻,彼此暗中對視一眼,還未說話,門外走進來一人,腳步有些亂,進門都沒顧得上行禮,眼看著月離暈倒在地,慌張地哎喲一聲。

李知一進門便看見這一幕,當即嚇得魂都丟了一半,忙上前,匆匆指揮著人把那兩個不懂規矩的嬤嬤拉開。

他出現在這裡的這番舉動讓陳皇後變了臉色,在她身側的文秀皺著眉開口:“李公公此舉是作何緣故,月充儀以下犯上,是皇後娘娘罰她跪,公公是想違令不成。”

李公公在給鶯兒使眼色讓她看顧著些她家娘娘,轉過頭時朝著陳皇後彎身行禮:“奴才萬萬不敢違了皇後娘娘的令,隻是皇上讓奴才過來把充儀娘娘叫去乾德殿伴駕,奴才哪敢抗旨啊。”

他覥著臉笑,頗有些為難地看一眼陳皇後,又看著被鶯兒護著的月離,緩聲道:“娘娘您看,如今這充儀娘娘昏迷不醒,奴才怎麼好去交差。”

陳皇後輕輕冷嘲了一聲,淡淡垂下眸看了看躺著似無知覺的月離,悠悠開口:“既然月充儀暈了,便拿盆冷水來,潑醒了讓她跟著你去便是。”

“文秀。”她喊了一聲。

李知心裡頭是七上八下,心道若是這一盆水真潑下去了,他不被皇上扒一層皮才怪。

想到這裡,他忙看一眼月離,忽地驚聲:“呀——充儀娘娘這額頭的紅痕是怎麼回事,這可不能讓皇上瞧見了。”

眾人的目光順過去,看見了那白淨無瑕的麵容上一點醒目的紅痕。

如嬪開了口:“李公公說的這是什麼話,月充儀不知在哪兒自己撞到了頭還能冤到旁人身上不成?”

甘婕妤氣定神閒地瞥過去一眼,笑:“如嬪娘娘可說錯了,在座都有眼睛看著的,難不成充儀娘娘是傻的,故意往地上撞?”

“甘婕妤,彆仗著你是大將軍的妹妹便口無遮攔的胡亂說話,本宮說話自有本宮的道理,豈容得了你插嘴!”如嬪冷眸如箭,說話聲音不大,卻藏不住鋒芒。

甘婕妤卻笑了:“娘娘好生放肆,如今是在皇後娘娘的宮中娘娘尚敢自稱‘本宮’,在自己宮中豈不是更大膽了。”

如嬪被她的話繞進去,睜大眼從座椅上站起身,手指著甘婕妤,還未說話便被陳皇後打斷。

“夠了!”

如嬪這才回過神來,她連忙躬身朝著主位的陳皇後跪下行了一禮,道:“娘娘,臣妾萬萬不敢有這種意思,都是甘婕妤、是甘婕妤她故意引臣妾說那些話出來——”

陳皇後臉色有些沉,她直接沒搭理如嬪,而是看著下方還昏迷著的月離,片刻後鬆了口:“既然是皇上要讓月充儀伴駕,如今月充儀身體不適,便先送回瀾月閣吧,皇上那兒自有本宮去說明。”

其實要說明又怎會那麼容易,想著陳皇後在皇上麵前一向是不得臉的,李知心中自然知曉這事不可能善了。

他應了一聲,著人抬來了軟轎把月充儀送回瀾月閣中。

月離上了轎子,本來還想一路裝暈回去,誰知道鶯兒的低泣聲在耳邊就沒斷過。

她無奈地微微睜眼,伸手率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鶯兒在淚眼模糊中看見她醒了,剛驚喜一下,正準備說話便看見月離的手勢,忙重重點了頭,不再發出聲音。

月離鬆了一口氣,隨即又把眼睛閉上。

到瀾月閣的時候月離是被宮人們扶進去的,太醫候在外殿,沒有半分猶豫,上前替她診脈。

乾德殿內,打扇的宮人一左一右低著頭沒敢發出一點彆的動靜。

李知回道:“回皇上,奴才到的時候就看見兩個嬤嬤壓著充儀娘娘跪在地上,娘娘已經暈過去了。”

宋玄眼眸輕輕落在書冊上,掃過那紙張上的字跡,好似沒把李知的話放進心裡。

“奴才同皇後娘娘說了是皇上要充儀主子伴駕,皇後娘娘還說要把人潑醒了送過來。”

“那兩個嬤嬤傷著了充儀主子,太醫說充儀主子是受了驚嚇,額上的撞傷擦過幾天藥便好了。”

話說到這裡,李知沒有聽見宋玄有半點反應,他等了片刻,依舊沒有聽到翻書頁的聲音,殿內的氣氛陡然變得沉靜而可怕起來。

直到書冊落回桌上發出一聲響,李知忙跪下,腦袋磕在地上,等著宋玄的命令。

“皇後既然喜歡看人跪,那就讓她身邊那兩個老婦跪著磕頭。”

宋玄瞥了一眼天色,淡淡說:“磕到明日的這個時辰。”

李知心中暗自唏噓一陣,磕頭磕到明日,隻怕是頭都要爛了吧。

他恭敬地回了聲是。

月離本來是在裝暈,誰知道一躺在床上便是真的有些暈了,左右陳皇後也不會在這個時辰再來找她麻煩,她便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隻覺得腦袋脹疼,額角太陽穴一跳一跳的。

她喚人進來。

進來的是佩蘭,她帶著幾個小宮女伺候著月離起身洗漱,臉上神情帶了些爽快又有些畏懼的複雜。

“怎麼了?”月離問她。

佩蘭替她仔細上了藥,小聲道:“娘娘先前在睡覺不知道,乾德殿那邊傳了旨,叫皇後娘娘身邊的那兩個嬤嬤在未央宮前跪著磕頭,聽說要磕到明日清晨。”

“啊?”月離訝然,忽地輕輕吸了一口氣,扭頭去看向鏡中。

她額頭上撞到的那一塊紅痕已經變得青烏,甚是明顯地占據了她臉上的一塊地盤,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卻又格外惹人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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