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許久，陸老爺子歎了口氣：“你要節哀，好好保重身體。”

秦老爺子嘴角動了動，聲音還沒發出，陸老爺子口袋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是誰打的，眉眼瞬間柔和了下去，立刻接了。

“小榴蓮，是你啊，太爺爺在外麵辦事呢，行，草莓蛋糕，哥哥要藍莓蛋糕？好好！待會太爺爺回去都給你們買，你們要聽話，馬上就回去了，多少分鐘啊？”

陸老爺子隨口說了一個，“一個小時吧。”

“不行啊？那半個小時，好好，太爺爺會馬上回去，小榴蓮想爺爺？太爺爺也想你，馬上馬上！”

陸老爺子笑嗬嗬的掛斷電話，抬起頭發現周圍幾個老夥計都盯著他。

他笑著解釋：“孩子有個電話手表，就喜歡給人打電話，爸爸媽媽也都不在，家裡沒大人……”

秦老爺子冷冷的打斷了他：“你放心不下就趕緊回去吧！”

陸老爺子知道現在人也下葬了，沒什麼事了，點點頭：“那我先走了。”

陸老爺子叫了兒子一起離開，等他們走遠了，旁邊幾個人就開始議論。

“這陸老現在有兩個曾孫，嘴巴都咧到天上去了。”

“可不是嗎？一兒一女，妥妥的一個好，真讓人眼紅啊！”

“那兩個孩子你們也都看過，長得就跟年娃娃一樣，誰不喜歡？”

秦老爺子看著陸老爺子那步伐輕快的背影，半晌都沒說話。

直到賓客們都走完了，妻子來叫他回去的時候，他看著孫子旁邊那個無字墓碑，突然開口：“你說，如果我們不反對阿度跟那個葉秋在一起，他還會不會做傻事？”

秦老夫人嘴巴動了動，說不出個所以然，畢竟孫子都已經不在了，再說這些有什麼用呢？隻會讓自己更加難過後悔，她用手擦了擦眼淚，哽咽著道：“老頭子，你也要保重身體，不然你要是有個好歹，我怎麼辦？”

秦老爺子像是沒聽到妻子這番話，自顧自的喃喃：“我之前總想阿度娶個門當戶對的姑娘，結果到頭來卻逼死了他，秦家現在根也沒了，我這兩天腦袋裡時常就會想到那個畫麵，那孩子把槍對著自己的腦袋，那個時候他心裡是有多難過啊，他還在這裡給那個孩子立了墓碑，如果孩子還在就好了。”

至少能給他們秦家留個後，給他們一點念想。

秦老爺子想到陸家那兩個孩子，長得也是很討喜，很乖巧的。

其實也不一定要門當戶對，隻要孫子過得好，比什麼都強。

可他明白這一點已經太晚了。

阿度，爺爺對不住你啊！

“老頭子，現在的天冷，你這身體經不住凍，我們回去吧，等以後天氣好點，我們再來看看阿度。”

秦老爺子點點頭，拄著拐杖蹣跚的轉過身，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兒子跟兒媳婦。

秦懷業還在打哈欠，一副懶洋洋的姿態，而楊櫻站得老遠，看丈夫的眼神那叫一個嫌棄厭惡。

秦老爺子看著這兩個人，連搭理的精力都沒有了。

秦老爺子跟秦老夫人走後，秦懷業也很快讓他的小情人開車過來接他了。

楊櫻看著丈夫摟著情人在墓園外麵調情，她氣不打一處來，可最後她還是當做什麼都沒看見，麵無表情的上了另外一輛車走了。

……

許南音的車一直停在墓園外麵的停車坪上。

一直等秦家的人都走完了，她才跟葉秋下車進去。

兩個人找到了秦度的墓碑。

葉秋看到墓碑上麵那張男人的照片，眼淚再次湧了出來。

她在墓碑前蹲下身，伸手撫摸上冰冷的大理石，有一種虛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