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三章:你行你上啊(2 / 2)





不過,看著底下一眾大臣個個沉默的樣子,朱祁玉又有些無奈,沉吟片刻,他正打算開口,卻未料想,這個時候,殿中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陛下,臣以為戶部,工部,此皆託詞而已,朝廷庶務樣樣緊要,國家政事處處繁難,這本是常事,各部院衙門,便是為協理政務而設,若處處哭訴艱難,要陛下解決,要各衙門何用?身為臣子,不能替君上分憂,是為無能也!」

這話一出,在場的一乾七卿大臣,臉色不由同時一黑。

要知道,這番話說的可不是一個人,而是範圍打擊,照這個說法的話,他們這些大臣,有困難還不能說了唄?

但凡是天子吩咐下來的事,辦不好就是無能?

於是,眾人齊齊的望向開口說話之人,但是,這人的身份,卻讓他們甚是意外。

中軍都督府,張輗!

他怎麼冒出來了?

眾人眉頭一皺,看著張輗的目光頗有幾分古怪,原本已經到了嘴邊準備開罵的話,也吞了回去。

倒不是說張輗的身份如何嚇人,他英國公府在厲害,也是在勛貴武臣當中,莫說是一個張輗,就算是張輔在時,放出這樣的話,也必定是要被彈劾的。

他們之所以猶豫,是因為如今朝堂之上都心知肚明,這張輗是太上皇的人,他在這個時候插手宗室一事,難不成,這背後有太上皇的影子?

幾個重臣對視一眼,不由想起,前些日子,似乎太上皇還派了成國公朱儀去十王府見了尹王。

雖然不知道談了什麼,但是這兩大公府同時開始和藩王結交,這背後莫不是藏著什麼他們不知道的隱情?

可是,太上皇什麼時候和天子的主張一致了?難不成,是也想要拉攏宗室?

種種猜測在心頭湧起,自然讓幾個重臣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按兵不動。

到了他們這等地步,摸不清楚情況的前提下,貿然開口表明立場是大忌,當然,更重要的是,以他們的身份地位,有這個資格待情勢明朗之後再做決斷。

不過,這些重臣不便開口,底下的官員卻不在此列,瞧著張輗這般『囂張挑釁』的樣子,立刻便有禦史上前,道。

「張同知此言何意?朝政繁難,實屬正常,陛下尚且允準我等暢所欲言,張同知卻開口便攻訐朝中諸臣無能,此是商議朝政乎?」

與此同時,又有一名官員站了出來,冷聲道。

「為君分憂自是為臣者本分,但是商議朝政,本就是各述情狀,君臣共議,共商對策才是真正的為君分憂,難不成張同知的意思是,身為朝臣,便當事事處處一切妥帖,不可有絲毫異議不成?」

「若是如此的話,那當初土木一役,先英國公豈不是當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這話說的極是刁鑽,簡直是往人心口裡紮。

張輗沒想到這朝堂之上,竟然有人說話這麼毒,定睛一看,卻是剛剛升任了太子府少詹事的沉敬。

於是,張輗的目光,頓時看向了一旁袖手而立的天官王文。

這朝堂之上,誰不知道,這沉敬的後台,就是王文,當初大計時,沉敬就是他的得力乾將,後來調到了兵部做郎中,短短一年的時間,扶搖直上,憑著所謂的『首倡』太子出閣之功,又擠進了東宮。

這如今,兵部這邊整飭軍屯的事還沒收尾呢,就迫不及待的將沉敬調任了太子府少詹事,這偏袒的程度,著實是無人可及了。

這沉敬也是,在朝堂之上,素來跟著王文到處幫腔,到了如今,這說話的方式,也學了個十成十,一樣的氣人!

「沉少府口氣倒是不小,也是,從六品主事到四品少詹事,三年三遷,更兼有超擢之事,春風得意之人,自然常有目中無人之舉。」

提到了張輔,算是觸到了張輗的逆鱗,轉身瞪著沉敬,他的臉色陰沉,冷聲開口道。

「家兄乃太宗欽封英國公,陛下追諡定興王,一生戰功無數,戎馬疆場,為國鞠躬儘瘁,爾何等鼠輩,竟敢妄議家兄?」

應該說,憤怒的不止是張輗一人,張輔雖死,但是,他在朝中,尤其是勛貴武臣當中的威望甚高,因此,隨著張輗出言,其他的大臣也開始聲討起沉敬,紛紛道。

「不錯,定興王何等英豪?豈是你一個小輩可以議論的?」

「簡直是目無尊卑,陛下,此等狂悖之人,豈可留於東宮,請陛下嚴懲!」

一時之間,朝堂之上變得沸騰起來。

見此狀況,一旁的王文眉頭一皺,終於是不能再繼續袖手旁觀,輕輕往前邁了兩步,來到殿中。

頓時,剛剛還在鼓譟的不少武臣,也都安靜了下來。

人的名樹的影,這位王天官的赫赫威名,誰不知道,招惹了他,就算是勛貴之家,也得掉層皮。

王天官停住腳步,對著上首天子拱了拱手,然後道。

「陛下,沉敬年輕氣盛,言辭之間,的確有些不妥,臣以為,當命其回府靜思反省,以做懲戒。」

靜思?

聽到這句話,底下一眾武臣的臉色變了變,又有些蠢蠢欲動。

見此狀況,上首的朱祁玉也有些頭疼,張輔的身份畢竟不同,沉敬這番話,的確說的有些過了,想要這麼湖弄過去,怕是沒那麼容易,沉吟片刻,朱祁玉道。

「沉敬言辭不當,冒犯已故定興王,不可不懲,罰俸三月,禁足七日,以示懲戒。」

這懲罰不算重,但是也勉強說的過去,沉敬倒是沒什麼意見,拱手領命,便退了下去。

但是,事情還沒結束,王文身為吏部尚書,平素基本上不怎麼結交大臣,再加上他又是那副讓人不敢靠近脾氣,現在朝堂上,真正算是他擺在明麵上的嫡係的人,其實屈指可數,沉敬算是其中最得力的。

現如今,沉敬因為張輗受了罰,這個場子,王文自然是要找回來的,眼神一眯,這位大塚宰目光落在張輗的身上,便道。

「沉敬的確言辭不當,但是,本官好奇的是,張同知既然如此忠心耿耿,自然是能夠做到為君分憂,既是如此,不知代藩移封之事,張同知可有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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