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堂審(1 / 2)





正月十七日,天色亮堂堂的。

今天,朝野矚目的鎮南王陷害岷王世子案,正式開始審理。

大理寺的正堂之上,朱紫蟒袍的坐了一大堆人。

正堂上是主審官,如今的宗人府掌事寧陽侯陳懋,在他身旁,則是新任大理寺卿薛瑄,以及都察院左副都禦使羅通。

往下數,一人身著內宦袍服坐在下首,則是代表天子前來監審的東廠提督太監舒良。

大堂兩側,原本應該是三班衙役站立的地方,此刻擺滿了座椅,一位位身著蟒袍的親王端坐,相互交頭接耳。

基本上除了幾個早早返回封地的親王,以及尚在病中的岷王,其他在京的親王,今天都到齊了。

眼見時候差不多了,寧陽侯陳懋起身,朝著兩側的宗室親王們拱手為禮,道。

「諸位王爺,今日本侯奉詔,代表宗人府,會同大理寺,都察院,主審廣通王,陽宗王於正旦日奉天殿中,舉告鎮南王謀害長兄岷王府世子朱徽焲一案。」

「開審之前,本侯有一句話要囑咐,諸位今日皆是過來聽審,並非監審,更非協審,因此,開審之後,請諸位王爺切勿擅自乾預審訊。」

對於他的這份告誡,底下的諸王毫無表示,就跟沒聽見一樣,一時之間,場麵不由得有些尷尬。

最終,還是周王輕輕咳嗽了兩聲,諸王才算是給麵子,勉強安靜下來。

總算是維持好了秩序,陳老侯爺重新落座,驚堂木一響,這件案子的審訊便正式拉開了序幕。

原告廣通王和陽宗王,被告鎮南王,早已經在外頭等候許久。

隨著陳懋一聲令下,幾個人同時被帶上堂來。

幾個人都是尊貴的郡王,自然不可能和尋常審訊一樣,先來個下馬威。

相反的,還得好好的給幾位郡王爺搬椅子落座。

半個多月沒有見麵,這三兄弟不僅沒有變得心平氣和,反而更加相看兩厭。

廣通王和陽宗王自不必說,他們一向和鎮南王作對,一進大堂,就惡狠狠的盯著對方,好像要吃了他一樣。

至於鎮南王,都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必再保持平常的愛護幼弟形象,胖胖的臉上毫無一絲笑意,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不再看他們。

因為大致的情形,廣通王二人在殿前都已經說明,也不必再次贅言,陳懋便直接轉向鎮南王。

他首先從身旁拿出一疊奏疏,送到鎮南王的身前,問道。

「鎮南王,這幾份奏本,分別是洪熙元年,宣德二年,宣德四年,岷王府及鎮南王府向朝廷所上的賀表及請安疏,請王爺核對,是否為王爺親筆所寫?」

鎮南王翻開看了兩眼,便點了點頭,道:「確是本王親筆所寫。」

書吏收回奏本,然後重新拿出一份信封,將信紙攤開,擺在鎮南王的麵前。

陳懋繼續問:「這份詩詞,經刑部鑑定,其紙質,墨質,均可推斷出,乃是宣德初年所寫。」

「經刑部,大理寺,翰林院擅長筆跡之書吏聯合鑑定後,認定這份詩詞,和方才本侯出示給王爺所看的奏疏,乃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說著,陳懋拿出一份公文,展開對著底下的宗室親王,道。

「諸位王爺請看,此乃刑部,大理寺,翰林院聯合做出的鑑定公文,鑑定過程,全程由都察院,東廠監察,絕無違規之處。」

說著,將目光投向一旁的羅通和舒良,二人見狀,皆是微微點了點頭,示意陳懋所言不虛。

見此情況,底下的宗室諸王,皆是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忍不住低聲議論起來。

陳懋的驚堂木重新一響,大堂當中安靜下來,他再度轉向鎮南王,開口問道。

「既然王爺承認,剛剛展示的奏疏,皆是王爺親筆所書,那麼按照這份鑑定文書所寫,詩詞與奏疏出自同一人之手,便足可證明,這份誹謗仁廟的詩詞,乃是宣德初年王爺親筆所寫,請問王爺,對此有何辯解?」

麵對陳懋的質問,胖胖的鎮南王並沒有像當時在奉天殿中一樣慌亂,反而是一甩袖子,冷聲道。

「本王早就說了,這是誣陷,這份詩詞,本王不知道從何而來,本王也從未寫過如此大逆不道的詩詞。」

「至於它為何和本王的筆跡相似,這是你們宗人府和大理寺該去查的事情,與本王何乾。」

鎮南王這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讓陳懋略微有些意外。

他本以為,鎮南王至少會有些緊張的,卻沒料到,麵對如此鐵證,他還是敢如此理直氣壯的否認。

要是換了普通的縣衙府衙審案,有這種證據,差不多就該上刑審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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