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俞次輔被迫竊取了勝利果實(1 / 2)





和餘儼一樣,反應到如今交鋒的真實雙方的,自然不少。520官網<a href="http://www..com" target="_blank" class="linkcontent">www..com</a>

於是,無數或明或暗的目光,都落在了最前端的工部尚書陳循身上。

麵對著這神色各異的注視,陳循倒是老神在在的,並無絲毫異樣。

他既然敢做,自然不怕被人看出來。

在眾臣的眼中,陳循是一個飽讀詩書,穩重謙遜的大臣。

但是事實上,隻有真正和這位老大人確確實實共事過的人,才會明白,陳循其實是一個謹慎中透著一股闖勁兒的人。

當初內閣新晉成立,他為了舉薦閣臣的權力,和王翱發生衝突,甚至敢在經筵之上,給這個新任的首輔難堪。

其後,在內閣的狀況並不明朗的情況下,又敢毅然脫離內閣,轉任排名不那麼靠前的工部尚書。

剛一到工部當中,在並不熟悉實務的情況下,敢於接下修築大渠這樣重大的工程。

該激進的時候,陳老大人從不猶豫。

但是,激進歸激進,他隻是敢於冒險,並不是魯莽。

不錯,朱鑒昨天晚上的確來找過他,或者更準確的說,在更早之前,太上皇從宣府起行準備回京的時候,朱鑒就在信件當中,跟陳循提過這件事情。

他當然知道,這件事情的背後,隱約有著太上皇的影子。

但是,他還是願意在朝堂上幫助朱鑒,和之前的所有事情一樣,今天的局麵,陳循也自然有屬於自己的考量。

要知道,正常情況下,東宮出閣備府,是一體的流程,這個流程無論對於朝廷來說,還是對於朝堂來說,都是一件大事。

從朝廷或者社稷的層麵上來講,東宮出閣意味著儲本已經安定下來,從政治意義上講,太子會頻繁的出現在朝局當中,即便如今的太子,隻是一個三歲的娃娃,也不例外。

而從朝堂的角度來說,太子出閣,意味著清流科道的狂歡。

從龍之功,可遇不可求。

人的認知往往來自於經驗,雖然歷史上皇位鬥爭血腥頻繁,但是實在的說一句,大明開國至今,還沒有出現過更易太子的情況。

所以,哪怕如今天家局麵微妙,但是儲本穩固,還是如今朝堂上的共識。

何況,當初天子繼位,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其中之一的交換條件,就是百年之後,讓皇位重回太上皇一脈。

更不要說,那份真正奠定的東宮牢固地位的手詔,如今還在慈寧宮當中放著,這份手詔,當初陳循可是親眼見過的。

當然,如果說單純從私心上來說,任何一個人登上帝位,肯定都想傳位自己的子嗣。

但是,一來本身禮法在上,二來如今的東宮身份又和普通的東宮不同,三來……

隨著近一年多的磨合,朝堂上的眾多大臣,也開始漸漸摸清楚了這位新天子的脈搏。

這位陛下雖然不能說是無暇聖君,但是大德無缺,事事以社稷國家為重。

像是更易東宮這樣會動搖社稷之事,若僅出於私心,是斷斷不會為之的。

當然,也不排除會有意外發生。

說不定天子在其他事情上都能大局為重,偏在這件事情上被私心所困,不顧一切想要易儲,但是,那畢竟是小概率事件。

多數朝臣還是傾向於認為,當今天子不會這麼做的。

當然,再小的概率,也有可能發生。

但是,這世上之事,哪有不冒風險的?

還是那句話,從龍之功,可遇不可求。

太子一旦長成,便是一帆風順的康莊大道,君不見當初煊赫一時的三楊,皆是仁宗皇帝潛邸舊臣?

身在仕宦,誰不想像三楊一樣,君臣相得,儘攬大權,最後功成身退,還能留下身後美名,這簡直是天下讀書人能想到的,最完美的一生。

當然,以陳循的身份地位,即便備置東宮屬官,也不可能叫他去。

六部七卿,權重事忙,最多擔個虛銜。

真正進入東宮的,是大批的年輕官員,翰林清流。

這對於陳循來說,才是最緊要的。

要知道,整個六部當中,唯有陳循一個人,是沒有地方經歷,直接由清流詞臣調任到六部的。

這就導致,陳循在六部的底子很薄。

其他的六部大臣,有過地方經歷,在至少也都曾在六部當中的兩到三個衙門中供過事,無論是人脈還是處理庶務的能力都很強。

但是,陳循沒有。

他的人脈,基本上都在清流科道,當初吏部大京察,諸多翰林出身被外放到部院的官員,都遭到了黜落,使得陳循在部院當中,幾乎已經見不到熟悉的麵孔了。

可那個時候,他不能攔!

因為這些人,都是太上皇提拔起來的,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們不僅是他陳循的故舊,更是太上皇的親信。

所以,他隻能保持沉默,那個時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帶話給杜寧,讓他保護好還在翰林院,沒有牽涉朝局的人。

但是,即便如此,商輅,彭時等人,還是牽扯了進去,甚至到最後,就連高穀,也不得不被迫離京。

待他回到京師之後,清流一脈,除了杜寧之外,竟已經沒了拿得出手的人。

所以,在回京之後,哪怕知道天子不喜歡徐有貞,陳循還是明裡暗裡幫他爭取了好幾次,雖然最後都沒有成功,但也總算是儘力了。

說回這次的東宮出閣之事,對於陳循來說,這是一個好機會。

如今蕭鎡雖然執掌了翰林院,但是還沒來得及主持會試,沒有新晉的庶吉士可用,這個時候,如果東宮出閣,勢必要啟用仍在翰林當中的詞臣。

這對他們來說,是最後的機會了。

一旦明歲會試舉行,蕭鎡手中有人可用,打壓他們就毫無壓力了。

而對於陳循來說,他不像其他的尚書一樣,有紮紮實實的政績傍身,他身上隻有一個大渠的功勞。

但是,修築大渠對於普通的官員來說,是大功勞,但是對於六部尚書來說,隻能算是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勉強能夠站穩腳跟而已。

想要在朝堂之上有進一步的發展,他必須要有自己的人脈。

當然,還是那句話,敢拚敢闖不是魯莽,如果前頭是死路,那陳老大人絕不會去撞這個南牆的。

他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天子!

雖然這半年多沒有在京城裡頭,但是,對於朝廷局勢的關注,陳循絲毫都沒有放鬆。

哪怕沒有親身經歷,可陳循依然能夠感覺到,天子對於朝堂的把控力,越來越強了。

在剛剛登基的時候,天子往往還需要用各種手段來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天子越發變得心意難測,一舉一動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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