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各懷鬼胎(2 / 2)





花廳當中一片寂靜,隻有朱儀憤怒的聲音回蕩著。

焦敬被懟的說不出話來,張輗倒是遲疑著開口,道。

「小公爺,你莫急,這件事情後果太嚴重,所以,大家也不得不慎重。」

說著話,張輗轉頭看了看在場的諸人,又道。

「諸位,方才的時候,你們不讓我跟小公爺透底兒,所以我一直沒說話,但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了,我覺得,我得說上兩句。」

「楊傑是去找過小公爺,但是,同為勛貴,小公爺也不可能人都不見就給打發走,何況,就像剛剛焦駙馬說的一樣,任禮當時的舉動,的確有些可疑。」

「所以,哪怕沒有楊傑來勸,小公爺和我,也大概率會對這件事情觀望一番,如果說因此就說,小公爺是在配合昌平侯府,未免有些武斷。」

這才算是公道話。

朱儀的臉色總算緩和了幾分,道。

「既然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那莪也跟諸位說句實話,楊傑說他父親能夠上奏為我父親辯解,這一點的確讓我很是猶豫。」

「畢竟,身為人子,想要為亡父正名,是人之常情。」

「但是,若說一本奏疏,就能讓我賭上整個成國公府,諸位未免太高看楊洪了。」

「他這一本奏疏上了,我父親的身後之名,也隻是稍有轉機而已,何況,他昌平侯府自己就在風雨飄搖之際,值得我如此冒險嗎?」

這麼一唱一和的,焦敬也沉默了下來,在場其他人心中的疑慮,也漸漸的被打消。

終於,陳懋開口道。

「小公爺息怒,我等從未說過,甚至也從未想過,小公爺會和楊家聯手,隻不過焦駙馬說,楊傑曾經去過成國公府拜訪,這件事情需要弄個清楚,所以,才有了剛剛的場景。」

「現在一切都說清楚了,這事也便了了,大家本是同氣連枝,一脈相承,何必如此動怒?」

另一邊,徐有貞也出來打圓場,道。

「說得對,這件事情原本就是個誤會,把話說開了就好了,之前在重華宮的時候,太上皇還特意讚揚過小公爺忠心可嘉,要我說,焦駙馬,你這次確實是疑心太重了。」

不過,這話不說還好,原本,經過張輗和陳懋的轉圜,場中的氣氛已經漸漸平和下來,朱儀發了一通火,倒也沒有揪著焦敬不放。

但是,徐有貞的這幾句話,成功的把小公爺的注意力,又吸引回了焦敬的身上。

與此同時,徐大人也沒有『拉偏架』,說完了焦敬,又轉向一旁的朱儀,語重心長的道。

「不過,小公爺,容我多說一句,這件事情,你也有不妥之處,若非你貪圖楊府開出的條件,跟楊傑在府中談了那麼久,駙馬爺又豈會有所疑心?身在朝堂之上,有些時候,該避嫌的還是要避嫌的。」

這番話差點給朱儀氣笑了,他望著焦敬和徐有貞,反問道。

「按徐大人這個意思,我偌大一個成國公府,見個什麼人,還要先請示焦駙馬?我倒不知道,一個連公主都沒了的區區駙馬,哪來的這麼大的威風?」

話音落下,在場諸人都是心中一驚,不由看向了一旁的焦敬。

果不其然,這位駙馬爺,臉色一瞬間變得陰沉的要滴出水來。

對於焦敬來說,其實他早就預料到朱儀會生氣,但是,他並不在乎。

既然除了這樣的事,那麼這些話勢必要有人來問,所以,焦敬其實是代表其他的人出麵的。

但是,如果朱儀是被冤枉的,那麼他生氣也實屬正常,焦敬既然問了,那麼就知道朱儀會發怒。

可,這也是有限度的。

慶都大長公主早逝,這是焦敬心裡頭的一根刺,這麼多年以來,甚至都不怎麼有人,敢在焦敬麵前提起這個名字。

但是,如今卻被朱儀這般往心窩子裡紮,焦敬的脾氣再好,也有些承受不住。

事實上,朱儀一句話說出來,也意識到自己有些欠妥,但是,礙於麵子,他又不好收回,隻能立刻低下頭,沒再繼續說下去。

這個時候,徐有貞似乎也意識到有些不對,把頭一縮,就躲回了朱鑒的旁邊。

在場的這麼多人,就隻有他們兩個是文臣出身,自然不自覺的就湊到了一起。

眼瞧著徐有貞湊了過來,朱鑒嘆了口氣,無奈的開口道。

「駙馬爺,小公爺,今日咱們隻怕都有些衝動,人在氣頭上,總難免會口不擇言,但這些話,都做不得數。」

「今日二位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不如給老夫等人個麵子,將不愉快的事一筆勾銷,各自不提,如何?」

朱儀似乎有些意動,但是,焦敬沒有說話,他也不好主動起身。

見此狀況,陳懋和蔣義也出來打圓場,道。

「不錯,都是一場誤會,大家說話難免一時不慎,放在心上,反而傷了和氣。」

一番轉圜之下,焦敬的臉色才總算是好了不少,看了一眼朱儀,他開口道。

「今日之事,我的確有錯,不該如此質問小公爺,但是,小公爺也該明白我的苦處。」

「我等既然聚在一起,相互信任是必須的,我之所以肯開口相問,而且是當著在場這麼多人問,其實還是相信小公爺,想要還小公爺一個清白的。」

「這番心思,還請小公爺體諒。」

焦敬畢竟是長輩,而且,今天的事不論如何,總歸算是他挑起來的,因此,到了最後,還是他主動遞了台階。

既然人家給麵子,朱儀當然也不端著,臉色有些彆扭的拱了拱手,道。

「世伯說的對,這件事情,是我考慮的不妥當,即便這件事情不好跟寧遠侯說,也該提前跟世伯通個氣,否則,不至於有現在的場麵。」

雙方都說了軟話,這件事情總算是暫時告一段落。

但是,顯然焦敬剛剛被觸動的不輕,給朱儀遞了個台階之後,便不再開口。

於是,張輗理所應當的接過了主持的差事,開口道。

「任侯的事,小公爺剛剛說的其實有道理,如今的局麵,一動不如一靜,案情未明之前,我等也是兩眼一抹黑,倒不如暫且觀望,靜觀其變,再尋機會。」

「眼下的當務之急,還是這兩日發生的事情,南宮那邊,不知為何突然要召見薛駙馬,而緊接著,宮裡便下了旨意,要讓薛駙馬去南京協理軍務,現如今,長公主府也閉門謝客,我等既見不到薛駙馬,一時也進不得南宮,接下來該怎麼做,才是今日真正該商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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