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章:舍得一身剮(1 / 2)





文華殿中的氣壓又低了幾分,剛剛某首輔用被罰俸換來的略好的氛圍,頓時被朱鑒兩句話破壞的乾乾淨淨。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眾臣悄悄抬頭,肉眼可見的,便看到天子的臉色又變得難看起來,然而麵對這種情況,朱鑒卻依舊淡定, 好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立如青鬆,目光堅毅。

從道理上來講,朱鑒說的這番話其實毫無問題。

作為大明可能是最特殊的一個衙門,內閣擁有票擬權,但是, 也僅僅擁有票擬權,而且,這份票擬權, 隻要是內閣的閣臣,都可以獨立行使。

還是那句話,某種意義上,內閣首輔,並不是和其他衙門的主官一樣是正堂官,而僅僅是眾多閣臣當中,排名第一的那個。

這種設計,原本是為了限製閣權,避免內閣首輔勢大,權逼宰相而設,但是放在現在這個場景,就導致了朱鑒的行為,從流程上而言, 完全沒有可指摘的地方。

因為票擬的本質是一種協助天子處理奏疏的建議權, 所以,任意一個閣臣都可以提出建議, 然後呈遞到天子麵前。

當然,天子理所當然的可以否決!

這在內閣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尤其是當今聖上是一位對政務熟稔到極點且相對勤政的天子。

日常的政務處理當中,內閣的票擬被駁回,或是直接被擱置一旁,天子親批的例子,屢屢皆是,並不算是什麼稀罕的事。

但是,這份奏疏的情況,顯然和以往不同。

歸根結底,就像朱鑒所說的一樣,東宮出閣,是早已經定好的事,所以嚴格來說,天子如今遲遲拖延出閣讀書的時間,是不占理的。

如果說朱儀的這本奏疏遞到內閣,然後交到王翱或者俞士悅的手裡,他們給的票擬是朝廷事忙,或者隨便找個其他什麼理由,建議暫緩,然後送進宮裡,天子隨手準了,這件事情也就過了。

但是,朱鑒這麼一鬨,事情就麻煩了。

首先,朱儀的這本奏疏,並不是密奏,通政司是有存檔的,也就是說,其他的大臣如果想要查閱,是可以打探的到其中內容的。

其次,雖然內閣的票擬並不會留下副本,但是,要駁回內閣的票擬,無論是口諭還是中旨,卻同樣都是要留檔的。

如此一來,這件事情的壓力就會轉嫁到天子的身上,而且,想要遮掩都遮掩不住。

天子當然可以駁回這份奏疏的票擬,甚至可以直接駁回這本奏疏,但是,如此一來,麵對的將是朝堂上的諸般壓力。

因為在外朝大臣們看到的景象當中,就是朝中忠義之臣,力諫天子早定儲本,內閣一同苦勸,但是天子卻一意孤行,故意阻撓東宮出閣。

這麼一鬨,都察院的那些禦史不得炸了才怪!

要知道,往大了說,東宮儲本之位,是當初天子能夠順利登基的條件之一,往小了說,東宮是否出閣讀書,是年前廷議上早就定下的事,天子這般阻撓,既是失信於天家,也是失信於朝臣。

雖然之前一直是這麼個現狀,但是,那畢竟隻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而且說實話,最近朝堂上各種大事紛至遝來,許多衙門的官員忙的團團轉,也的確沒顧及到這樁事。

但是,一旦擺到台麵上來,鬨出了動靜,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一點,那麼,隨之而來的輿論和進諫,不用想就是一邊倒的局麵。

穀惶

在場的閣臣,個個都入閣有一段時間了,對於朝政朝務熟悉的很,所以,包括王翱在內,在得知事情來龍去脈的時候,都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棘手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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