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五章:誰說要到兒童節的?(2 / 2)





陳循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但是卻也沒多說什麼,擺了擺手示意管家退下,自己則是大步進了府中。

「見過老師!」

作為曾經的翰林學士,陳循在清流一脈當中,有著極深厚的資歷,現在朝中幾乎所有清流出身的官員,都要尊稱他一聲老師。

因此,即便杜寧和江淵都是位高權重之輩,但是,陳循剛一進門,他們二人便立刻起身侍立,執弟子之禮。

「坐吧,你二人聯袂而來,可是有何事要說?」

在六部裡待得久了,陳老大人也不自覺的受了影響,不再講究那麼多的繁文縟節。

再加上,他對於今天要發生的事心中已有猜測,於是,便也沒有多寒暄什麼,一抬手讓二人坐下,直接了當的問道。

二人顯然是來之前已經商量過了,雖然對於陳循這般乾脆的態度有些意外,但是相互對視了一眼,杜寧還是率先開口,道。

「陳師,近些日子以來,朝廷諸般大政,我清流一脈或入朝,或出京,或入東宮,翰林院幾近一空,現如今春闈結束,正是補充新人的大好機會。」

「然而,如今春闈已然塵埃落定,但是這些新科進士的去處,仍然未定,此次殿試波折叢生,蕭孟勤現被罷職在府待勘,翰林院無掌院學士,館選亦無法舉行。」

「故而,今日我二人前來,是想向陳師求助,懇請陳師出手,為我清流一脈穩定大局。」

陳循聽完之後,倒是沒有急著說話,而是將目光放在二人身上,逡巡片刻,隨後端起茶杯輕輕呷了口茶,然後口氣平靜的問道。

「穩定大局?你們想如何穩定大局?」

說著話,未等二人回答,陳循便看著江淵,開口問道。

「翰林院如今為何無人能夠主持館選,你們心裡,難道不清楚嗎?」

這……

杜寧和江淵二人麵麵相覷,正欲開口解釋,卻不料陳循突然便沉下了臉色,將手裡的茶盞重重的往案上一放,冷聲道。

「江閣老,杜寺卿,你二人如今倒是朝廷重臣了,竟連掄才大典,都敢私下裡做手腳,真當你們老師耳聾眼瞎,是可以隨便糊弄的嗎?」

應該說,陳循的脾氣向來很好,這般疾言厲色的訓斥,即便是在翰林院中,也是少有之事。

見此狀況,二人也有些坐立不安,杜寧看了一眼江淵,於是,後者連忙起身,拱手道。

「陳師息怒,請聽學生解釋!」

「好,你說,老夫聽著!」

陳循輕哼一聲,黑著一張臉端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江淵,等著他的下文。

不過,這般乾脆的態度,倒是叫已經準備好接受一番訓斥的江淵有些愣神,但也隻是片刻,他便反應了過來,開口道。

「陳師,此次殿試,學生的確有針對蕭孟勤之意,但是,卻並非無緣無故,他蕭孟勤自接任翰林學士以來,隻因門戶之見,對於曾受教於陳師的翰林院中諸多後輩多加打壓,甚至配合吏部和都察院,將諸多有才學之輩旁置打壓,外放出京,所作所為,本就不配為天下翰林之首。」

「此次殿試讀卷,他更是得寸進尺,想要藉機培植黨羽,收攏勢力,若非如此,也不會學生方一提起,他便急不可耐的答應用程宗換其他幾個送進禦前的試卷,究其根本,乃是因其太過貪心,咎由自取也!」

在陳循的麵前,江淵也罕見的沒有過多的掩飾,承認了自己在殿試當中「針對」蕭鎡。

然而,麵對江淵的「解釋」,陳循的臉色卻並沒有絲毫變好,仍舊靜靜的用讓人頭皮發麻的眼神望著他。

江淵心中惴惴,躊躇了片刻,在杜寧眼神的示意下,才趕忙繼續道。

「不過,陳師放心,朝廷掄才大典,學生斷斷不敢有失,即便是此次陛下未見程宗之卷有異,學生也會向陛下闡明柯潛和程宗之卷殊異,懇請陛下同意重新閱卷,還天下士子一個公正。」

「然而,陛下聖明燭照,學生未及開口,他老人家便已察覺不妥,雷霆震怒之下,學生便也未有機會上奏。」

「所幸的是,有老師和諸位老大人出手,共同核定殿試試卷,最終方能圓滿解決此事,回想起來,學生也是後悔不及,自覺不妥。」

「正因於此,當日在殿上,學生才向陛下自請責罰,以示愧疚之心。」

這番話說完,陳循的臉色果然好看了幾分。

但是,他依舊未曾開口。

這個時候,一旁的杜寧也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陳師息怒,此事江閣老雖然做的有些不妥,但是,終歸沒有釀成大錯,一切尚有挽回的餘地,如今清流一脈岌岌可危,正是需要陳師出手穩定大局之時,懇請陳師暫息怒火,此事過後,我和江閣老二人,任憑老師如何責罰,絕無怨言!」

看著一唱一和的二人,陳循的臉色複雜,最終,沉沉的嘆了口氣,道。

「杜寧,江淵,你們既然自認是老夫的學生,那麼,老夫便跟你們說幾句實話。」

「自永樂朝入仕,老夫侍奉過四代天子,多年宦途,老夫經歷過朝爭,也針對過一些人,但是,無論何時何地,何種境況之下,老夫自認都能堅守本心,以朝廷大局為重。」

「身居高位者,若不能固守原則,隻囿於朝爭之中,無胸懷天下之格局,則終其一生,也隻能止步於此,你們若不明白這一點,這一輩子,也不可能真正跨過七卿的門檻。」

這話說的直白,但是,也讓人有點下不來台。

尤其是江淵,臉上感覺火辣辣的,青一陣白一陣的,低下頭久久沒有說話。

倒是杜寧,對陳循的脾氣了解的更多,連忙道。

「陳師教訓的是,學生謹受教。」

陳循看了一眼二人不同的反應,然後輕輕的揉了揉額頭,又是一聲長嘆,閉上眼睛問道。

「說說吧,你們是怎麼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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