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二章:也先瘋了?(1 / 2)





重華殿中,阮浪抬了抬頭,看著背負雙手的太上皇。Google搜索.com

太上皇沒有回頭,但是,阮浪卻從他口氣當中,罕見的聽到了一絲自矜的意味。

阮浪能夠明白,這絲自矜從何而來。

自土木之役後,太上皇事事處處深受打擊。

尤其是,在當今天子登基之後,諸事平順,萬民皆安,四海稱頌,國力日漸恢復的狀況下,便越發襯的,當初帶著幾十萬大軍打了敗仗,喪師辱國的太上皇,是多麼失敗。

如今,雖然隻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但是,卻總算讓太上皇重新找到了,自己比皇帝更出色的地方,他豈會不高興?

儘管,這一點所謂的「優越感」,在阮浪看來,並不一定是對的。

但是,他卻也清楚,這個時候出言阻止,才是最愚蠢的做法,於是,他隻能躬了躬身,道。

「遵旨。」

隨即,阮浪輕手輕腳的告退,隻不過,在踏出殿門的時候,他的臉上還是忍不住閃過一絲憂慮。

誠然,太上皇和皇帝之間的鬥爭,非他一個宦官可以插手的。

但是,就他每次見到皇帝時,那種被一眼看透所有秘密的感覺而言,他並不覺得,當今天子是一個像剛剛太上皇評價的那樣,會被區區名聲所困,無人君之果斷的天子。

這一點,他相信太上皇也清楚,但是,或許是太急於重新獲得那股在皇帝麵前的優越感,讓太上皇有意無意的忽視了這一點。

隻不過,作為一個旁觀者,阮浪隱隱約約之間,覺得這件事情並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

不過,即便如此,這也不是他能夠管得了的事。

嘆了口氣,深深的望了一眼重華殿,阮浪收斂心緒,臉上重新掛上笑容,邁步離開南宮,也隻得繼續去做太上皇吩咐的事……

時辰已近黃昏,日頭沉沉的掛在天邊,用夕陽的餘暉,映照出一片片燦爛的雲霞。

禮部大堂當中,原本早就應該溜號回家的胡老大人,此刻卻罕見的仍舊坐在桌案後。

在他的麵前,擺著一份剛剛送過來的瓦剌國書,大堂下頭,則是一名郎官,帶來的最新的消息。

「大宗伯,午後,太上皇傳旨,召見了孛都和使團一乾人等覲見,剛剛最新的消息,在南宮中,太上皇和孛都相談甚歡,並又賜了晚宴。」

京城當中的消息,向來是瞞不住的,何況,太上皇召見瓦剌使團這麼大的事,短短的一個下午,便已然傳遍了整個朝廷。

不過,外間縱然議論紛紛,也隻是針對於太上皇召見使團這一舉動,但是,作為禮部的大宗伯,胡濙看到的更深更遠。

尤其是……

看著麵前攤開的國書內容,胡老大人的臉色越發複雜,片刻之後,他老人家重重的嘆了口氣,將案上的國書收好放在袖子裡,然後道。

「遞牌子,本官要進宮求見陛下!」

「啊?」

底下的郎官一時有些發愣,要知道,這會都已經快要下衙了,這個時候,進宮?這不符合老大人一貫的風格啊……

不過,打量了一眼胡濙此刻的臉色,這位郎官明智的沒有多問,隻是趕緊下去辦事。

與此同時,乾清宮中,朱祁鈺也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準備回後宮去用晚膳,而是站在殿門處,望著天邊燦爛的雲霞,似乎在等著什麼。

「陛下,禮部胡尚書在外求見。」

懷恩小心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朱祁鈺將目光收回,神色有些莫名,似乎是在自言自語,道。

「終於來了……」

略一沉吟,朱祁鈺繼續開口,道。

「召胡濙文華殿侯旨,另外,召兵部於謙,內閣王翱覲見。」

「是!」

懷恩輕手輕腳的退下,朱祁鈺轉身望著遠處南宮的方向,衣袂翻飛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見過大宗伯……」

文華殿偏殿,胡濙坐在一旁,正在閉目養神,殿門被緩緩推開,於謙和王翱二人便已趕來,上前問好。

見到二人進門,胡濙下意識的愣了愣,旋即,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捏了捏袖子裡的國書,對著二人點了點頭。

見此狀況,於謙和王翱相互看了一眼,不由有些疑惑。

看樣子,大宗伯的情緒似乎不大好啊……

不過,還未等二人開口詢問,殿門便再被推開,懷恩閃身進來,拱手道。

「諸位先生,陛下召見!」

於是,他們隻得吞下肚子裡的話,跟著懷恩來到文華殿中。

「臣等參見陛下!」

上首禦座之上,天子穿著一身青色過肩五爪金龍紋寬袍,虛手一抬道。

「諸卿免禮,坐吧!」

於是,便有幾個內侍搬來墩子,引著幾人坐下,隨後,天子方道。

「剛剛大宗伯遞牌子請見,說是收到了瓦剌國書呈上,朕估摸著,孛都將國書捂了這麼久,想必國書當中,會能看出些東西,所以,朕便一併將於先生和首輔召了過來聽聽。」

話音落下,於謙和王翱二人臉上掠過一絲瞭然之色,但是,胡濙的臉色卻多了幾分複雜。

不過,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退路了,胡老尚書嘆了口氣,從袖中拿出國書,遞了上去。

內侍接過國書,遞到禦前,朱祁鈺翻開瞧了瞧,臉色略略有些驚訝,旋即,又變得有些古怪。

這番變化,看的底下於謙等人一頭霧水。

旋即,他們便聽到天子開口道。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二位先生想先聽哪個?」

這話天子說的平靜,但是,天子能這麼說,本身就說明,事情並不嚴重,至少,並不是他們一直擔心的那樣。

因此,殿中的氣氛稍稍寬鬆了幾分,於謙開口道。

「還是先聽好消息吧!」

於是,天子便道:「好消息是,這封國書雖然名為國書,但是,卻並非脫脫不花所寫,而是也先所送,在國書當中,也先態度十分恭順,並且控訴了脫脫不花這段時日以來,對大明邊境的侵擾和對草原各部的吞併,請求大明能夠下旨斥責脫脫不花,約束其行為。」

果然是個好消息!

話音落下,於謙心裡的一塊大石頭,也終於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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