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六章:聖母震怒(2 / 2)





「怎麼,阮浪,你到了南宮侍奉這段日子,哀家指使不動你了?還是說,你覺得太上皇要為那個狐媚子忤逆哀家?」

「聖母息怒,奴婢不敢,隻是……」

阮浪頭都磕紅了,瑟瑟發抖,但是,口齒還算清晰,道。

「聖母,奴婢來時,太上皇有幾句話,讓奴婢告訴聖母,他老人家說,之所以收下那蒙古女子,是因為……」

接下來,阮浪的聲音變得細微起來,但是,孫太後還是聽清楚了,隻不過,聽完之後,她更是不由捏緊了手裡的珠子,差點就要把這翡翠珠子捏的粉碎。

「荒唐,荒唐,他可還記得,他是大明的太上皇?」

「早知如此,哀家費儘心思讓他回來作甚,還不如死在瓦剌,也好讓哀家有顏麵能見先皇!」

阮浪跪伏於地,一句話也不敢說,整個慈寧宮的氣壓低的嚇人。

這一回,就連王瑾,也不敢開口再勸。

直到片刻之後,孫太後長長的吐了口氣,咬了咬牙,對著王瑾冷聲道。

「你去偏殿,把那個懷恩給哀家叫過來!」

「是……」

王瑾躬了躬身,一步不停的離開了這個讓人難受的殿中,不多時,一襲蟒衣,的懷恩進了殿中。

隻見他先是掃了一眼已然侍立在一旁,低頭不語的阮浪,又看了看明顯神色十分難看的孫太後,心中大致便已經知道了如今的狀況。

不過,雖則如此,懷恩的臉色卻依舊平靜的很,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般,絲毫不受殿中凝滯氣氛的影響,懷恩不卑不亢的拱手道。

「內臣給聖母請安!」

「起來吧!」

有了上次的事情,孫太後看見懷恩就覺得來氣,尤其是看到他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更覺得心中不悅。

不過,眼下的場麵,她也沒心思跟他計較,一擺手示意他起身,隨後便直接道。

「剛剛阮浪已經將南宮發生的事情跟哀家說了,皇帝遣你過來,可是為了太上皇納娶那蒙古女子一事?」

懷恩點了點頭,拱手道。

「聖母英明,按理來說,此事乃太上皇後宮之事,陛下不好置喙,但是,那蒙古女子身份非同一般,乃瓦剌太師也先之妹。」

「如今,瓦剌和脫脫不花關係極差,戰事一觸即發,為了避免大明被再度捲入草原戰事當中,陛下和朝中諸位老大人都覺得,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接納瓦剌之人為好。」

「隻是,太上皇畢竟身份尊貴,於此事上又十分堅持,陛下無奈之下,和眾臣商議過後,方遣內臣來驚擾聖母,想懇請聖母下一道懿旨,命太上皇收回冊封旨意,將此蒙古女子送回草原。」

「如此,既是為了太上皇的聲譽著想,也是為了朝廷邊境的安寧,請聖母明鑑!」

應該說,懷恩的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而且,不出孫太後的所料,懷恩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有意無意的在強調一件事。

那就是,他過來傳話,並不隻是皇帝的意思,也是一眾大臣的意思。

狠狠的瞪了一旁的阮浪一眼,孫太後壓下心中的怒意,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道。

「此事哀家已經知道了,不過,皇帝未免有些杞人憂天了,區區一個女子而已,如何能夠左右的了戰事興廢?」

聽了這話,懷恩不由眉頭皺了起來,抬頭看了一眼孫太後,躊躇片刻,開口道。

「聖母……」

然而,他剛說了兩個字,孫太後就打斷了他,道。

「你不必說了,此事太上皇固然做的不對,但是,倒也不必如此小題大做,若是那脫脫不花,因為太上皇收留了一個瓦剌女子,而來攻我大明,那隻能說明他早有預謀,不因此事,也有別的由頭。」

「偌大的一個大明,能打贏一回,就能打贏第二回,太上皇當初禪位給皇帝,就是相信,皇帝能夠定國安邦,保社稷祖宗平安,朝中如今有諸多賢臣輔佐,哀家相信,這點問題,還不至於應付不過來!」

「至於這個蒙古女子……」

雖然這一番話是純純的在替太上皇說話,但是,提到其木格這個人,孫太後的臉色還是有些不好看,輕哼一聲,孫太後道。

「皇帝說的有理,我大明和瓦剌戰事方息,冊封也先之妹為妃,著實不太妥當,大明不怕草原生事,但是,臣心民心總要顧忌。」

「因此,所謂麗妃的冊封,須得收回,不過,此女既然是太上皇故人,前來避禍,那若趕她回去,未免顯得太上皇不近人情,便讓她留在南宮當中,做一女官,侍奉太上皇身側,得個安穩平安便是!」

「這……」

懷恩有些猶豫,似乎在想應該怎麼說。

不過,還沒等他想好,孫太後便已經抬手,對著身旁的王瑾道。

「此事便照此處理,你去擬一道懿旨,分別送到南宮和皇帝處,就說這是哀家的意思。」

得,懿旨一下,而且是給兩邊的,那就說明,這位聖母皇太後,是真的下了決心了。

反正再勸無用,懷恩也就索性不再多說,躬身道。

「聖母既然執意如此,那內臣這就回去回稟陛下,內臣告退!」

看著懷恩匆匆離去的背影,孫太後揉了揉額頭,睜眼看著阮浪,又道。

「此事,哀家雖聽了太上皇的話,但是,你回去之後,也將哀家的話帶回去。」

「你且告訴太上皇,他今日行之事,太過冒失,不僅是今日,這段日子以來,他所作所為,都浮躁的緊。」

「朝局之事,哀家本不欲多言,但是,如今朝局動盪,人心浮動,宜靜不宜動,往後日子還長,一切不必著急,須得戒急用忍!」

「聖母放心,奴婢一定將話帶到。」

阮浪跪倒在地,神色恭謹中終於鬆了口氣。

雖然說,太上皇交代的事情沒有完全辦好,但是所幸,也沒有辦砸,總算是能夠交差。

領了旨意,阮浪便拱手告退。

待得阮浪離開,殿中一下子便空了不少,孫太後坐在榻上,手裡的珠子被緩緩撥動,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複雜之極。

片刻之後,幽幽搖動的燭火下,一聲重重的嘆息傳出,回蕩在整個宮殿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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