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五章:忠義無雙成國公(1 / 2)





朝陽漸升,燦金的陽光映照在寬闊的大街上,天氣沉悶,沒有一絲的清風,讓人覺得燥熱難當。

朱儀同樣冷冷的望著手按繡春刀的畢旺,沒有絲毫要退讓的意思。

「既然畢同知說我妨礙公務,那就請畢同知動手吧,本國公就站在此處,你若要抓人,便先抓了本國公,我倒要看看,到了陛下麵前,你還是否敢如此肆無忌憚!」

說著話,朱儀上前一步,乾脆利落的一腳踢開了按住任壽的錦衣衛,擋在任府一眾人的身前,挺直腰背,道。

「畢旺,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有本國公在,你休想從任府帶走任何一個人!」

簡短的一句話,巍巍凜然,國公府的氣勢彰顯無遺。

聞聽此言,畢旺的臉色一變,反倒是有些陰晴不定的樣子,陰測測的道。

「這麼說,國公爺這是要抗旨了?」

「你少拿抗旨來嚇唬本國公,畢旺,我看要抗旨的是你!」

朱儀站在原地,目光冷峻,厲聲開口道。

「別以為你們錦衣衛的手段和心思沒有人知道,任府侯爵之家,積累身後,財帛無數,你們急著摘匾抄家,無非是想要掠奪財物。」

「還敢說本國公抗旨,且不說聖母懿旨在此,清楚明白允任府上下人等為任禮收斂屍骨後再行抄沒流放,便說陛下旨意,聖上仁慈寬厚,心懷仁德,縱降罪於任家,也不曾想逼死他們所有人。」

「可你們,打著陛下的旗號胡作非為,敗壞陛下仁慈聖德,畢旺,我隻問你,可敢隨我到陛下麵前對質,看看陛下到底有沒有讓錦衣衛,即刻拘捕任府上下入獄!」

一番話直指畢旺的心虛之處,讓他一下子不知該如何反駁。

不得不說,老牌世家的底蘊,不僅體現在財力物力人脈關係上,更重要的,還在於對朝廷枝枝蔓蔓的潛規則和陰暗手段的諳熟上。

要知道,錦衣衛和東廠,從來都不是什麼光輝偉正的代名詞,朝廷上下,除了天子外,就沒有對這二者有好感的,這並非僅僅隻是偏見而已。

皆因這二者隻屬禦前,除了天子之外,沒有人能約束的了,為了達到目的,不惜手段,肆意妄為,不過常事爾。

除此之外,因為自成一體,錦衣衛和東廠行事,向來跋扈無狀,像是抄家這種肥的流油的差事,更是肆無忌憚。

尤其是任家這種勛貴世家,雖然封爵的時間並不算長,但是,靠侵占軍屯起家,曾經在甘肅鎮守數十年,其家財豐厚到什麼地步,隻要稍稍從手指縫中漏出一點油水,就足夠讓這幫錦衣衛吃的足足的。

朱儀說的沒錯,錦衣衛這麼急著抄家,其實說白了,就是看中了任家的家財。

任家又不跟其他被抄家的府邸一樣,全族抄沒,天子明詔,寬赦了六十歲以上的族人,還準許任禮留下子孫奉養。

尤其是,還要為任禮操辦喪禮,這中間的花費,可本來都是錦衣衛查抄的東西。

所以,畢旺的盤算其實很簡單,先將任府上下給抓起來,關個幾天,然後把家產給抄沒乾淨,隨後把任禮的屍體一卷,隨便找個地兒扔了,再把該放的人放出來。

這種事,錦衣衛乾的多了去了。

而且,那日朝堂之上的官員眾多,具體的情形如何,根本就不是什麼秘密,畢旺非常清楚,這位任侯爺,早已經被文武勛貴集體放棄了,根本不會有人來替他們出頭。

更何況,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寧遠侯府失了爵位,就是普通的庶民,關上幾天而已,根本都不會有人在意。

往常這種事發生的多了,所以畢旺才敢如此肆無忌憚,但是,誰曾想到,會突然冒出了一個成國公。

朱儀說的沒錯,畢旺根本就不敢去天子麵前對質。

錦衣衛是在執行天子的聖旨沒錯,但是,聖旨當中,也並沒有說清楚什麼時候抄家流放。

天子仁慈,像是收斂屍骨這種小事,隨口允了並不是什麼難事,像這種小細節,也不至於另下一道聖旨。

錦衣衛鑽的就是這個漏洞,明著違抗天子聖旨是沒人敢的,但是私下搞點小動作,卻也沒有人知道,或者說知道了,也未必有人在意。

可是,真要是鬨起來到了禦前,天子怪罪下來,再小的事,可也就不是小事了。

但是,都到了這種地步了,畢旺也不好就此退去。

還是那句話,如果說沒有朱儀出麵,那麼,今天的家抄了就抄了,一個破落的府邸,京城上下不會有人在意。

可這位國公爺一出麵,就不一樣了,成國公的身份特殊,既是勛貴的高層,又是太上皇的鐵桿,他的一舉一動,明裡暗裡有無數人關注著,無論今天的結果如何,都勢必會引起很多大人物的注意,甚至到最後,會傳到天子的耳中。

要是朱儀隻是自己插手乾預,那麼,畢旺認慫就認慫了,丟麵子的是他自己而已,錦衣衛本就理虧,麵對一個國公的施壓,暫時收手也沒什麼,頂多是畢旺自己被人私下議論沒骨氣而已。

但是偏偏,朱儀不是自己來的,而是帶著聖母的懿旨來的,如此一來,畢旺就有些騎虎難下了。

前腳他還說自己是奉旨行事,結果一轉頭,聖母的懿旨一出,要是錦衣衛就這麼灰溜溜的撤了,那豈不是說,天子的聖旨,還沒有聖母的懿旨有用?

天子對錦衣衛,向來管束甚嚴,本來這件事情要是被天子知道了,就肯定是免不了一頓責罰。

但是,責罰有輕有重。

鑽空子提前查抄侯府的錯已經犯了,如果說這個時候,再狼狽的撤走,那麼,就是連皇帝的麵子都丟了。

所以這個時候,畢旺反倒是不能撤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畢旺拱手道。

「國公爺,下官不知道您在說什麼,錦衣衛向來是奉旨行事,您如果對錦衣衛有任何不滿,大可向陛下彈劾,但是,在接到旨意之前,恕下官得罪了。」

說罷,畢旺直起身子,一抬手,道。

「來人……」

然鵝,就在這個時候,一旁忽然傳來一聲尖叫。

「老夫人!」

眾人循聲望去,卻見任家那滿頭銀發的老夫人,不知何時身子已經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見此狀況,朱儀神色一凜,拋下畢旺不理,三兩步就來到了老夫人的身邊,在鼻息上探了探,又抓起老夫人的手腕摸了摸,這才放心下來。

但是,麵上他卻不露分毫,而是對著身旁的人口氣急促的吩咐道。

「快去請郎中!」

將任家老夫人小心的交給一旁的任府女眷,朱儀低聲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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