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五章:區別對待的歲祿(2 / 2)





而且他是宦官,所以相對於大臣來說,行事上顧忌就少了很多,這段時間,晉藩的日子難過的很,更要命的是,既然去的是成敬,那就說明,他們到京城來找天子鬨,恐怕作用也不大。

無獨有偶,秦藩和肅藩這邊,日子也不好過,大理寺卿杜寧挾功調任陝西巡撫,他倒是沒有成敬那樣的手段,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優勢,那就是人脈廣的很。

人還沒到陝西,一幫說客就已經到了,這些藩王們控製軍屯,說白了,很大程度上,靠的是地方的仕紳,畢竟,王府的人手有限。

而地方上的仕紳,又和朝廷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杜寧是清流進士出身,又有陳循這麼個老師在背後撐腰,整個清流基本上都要賣他一個麵子。

這些地方的仕紳,不管是朝中有人做官的,還是已經致仕的,總是能找到關係人情,讓他們推脫不掉。

如此一來,就像鈍刀子割肉,雖然速度不快,但是卻穩妥且難以對付。

提起此事,秦王的臉色也有些不大好看,嘆了口氣,道。

「肅王府,眼皮子就是淺,杜寧不過就是答應,向朝廷請旨,增其歲祿兩千石,他便扛不住了。」

話說的滿是怨氣,好似兩千石是什麼小數目一樣。

但是,一旁的寧王卻是忍不住吐槽道。

「秦王爺你話說的倒是輕巧,你秦王府歲祿萬石,名下又有良田無數,自然是不在乎這區區兩千石的歲祿,可肅王府歲祿不過一千石,朝廷若肯加兩千石歲祿,便算是足足翻了三倍,肅王怎麼可能不動心?」

在場幾個人都是藩王,自然也對各家的情況知曉的很。

大明厚待藩王,這是不錯,但是,真正算得上是厚待的,其實也就是那幾家而已。

明初之時,太祖皇帝立國分封諸王,親王歲祿達到了恐怖的五萬石,但是很快,隨著子嗣日繁,藩國漸多,太祖皇帝也意識到這樣下去不行,於是,在洪武二十八年,重新更定了宗室歲祿,親王祿一萬石,郡王祿兩千石。

但是,這僅僅是明麵上的規製,很快,太祖皇帝又下旨意,根據各藩王的封地大小,以及品行舉止,在具體的支祿過程中,又做了補充。

其中,晉、燕、楚、蜀、湘五府,依製支一萬石,秦府支五千石,其餘各府,分別在一千到五千石不等。

在這些藩王當中,代、肅、慶、遼四府最慘,因為遠在邊陲,轉運艱難,加上民少賦薄,所以,每歲僅給祿米五百石。

當然,之所以這麼設置,最初的想法,是考慮到封地越大,需要管理的庶務越重,所以俸祿越多,除此之外,還有就是太祖皇帝對一些藩王的偏愛,最終形成了這種局麵。

再往後,永樂年間,各府具體的歲祿又重新有更定,但是,都是以增加為主,到仁宗登基後,為示親親之誼,對各藩王有過一次大規模的加祿。

秦府,寧府,沉府,慶府等幾個藩國就是在這個時候,恢復了最高的標準,按照一萬石支取,但是,除了這些之外,其他各府所加的數量都十分有限。

尤其是肅王府,仁宗皇帝大大方方的下旨,命肅府歲祿翻倍。

但是問題是,肅王府原本的歲祿,也才五百石,翻倍也才一千石,連秦府一萬石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為了這件事情,歷代肅王都曾經上本請求加祿,但是,均被朝廷駁回,可以說這麼多藩王當中,唯獨肅王的日子過的最是艱難。

你秦王府財大氣粗,隨隨便便的兩三千石不放在眼中,可是對於肅王府來說,這可是一筆了不得的財富。

雖然說,通過侵占軍屯,也能攫取不少財帛,但是,那是有風險的,再說了,肅藩本身就封地狹小,沒有多少油水可以壓榨。

現如今,杜寧如果真的能夠讓朝廷同意加祿,那對於肅藩來說,就是一筆光明正大的,而且穩定長期的收入。

和侵占軍屯這種偷偷摸摸,還要背後遭人罵的行徑,到底怎麼選,其實壓根就不用想。

「這……」

秦王聽了這話,也不由有些心虛,道。

「誰說兩千石我不在乎了,我秦府和你寧府,雖說都是支祿一萬石,但是,你也不是不知道,咱們都是米鈔各半支用,如今的寶鈔能買得到什麼,實際上秦府的歲祿,也不過五千石而已,哪有那麼多。」

「倒是鄭王爺,雖說這次整飭軍屯損失慘重,但是,每年的歲祿萬石,都是本色支取,才當真讓人羨慕的緊呢……」

藩王俸祿的支取,除了各藩的數量不同之外,支取的方式,也各有不同,類似秦府,寧府,代府這些後來增祿的,大多都是以米鈔各半的方式支取。

以如今寶鈔的購買力,基本上就相當於沒有,再好一點的,就是部分本色折色各一部分。

所謂本色,就是直接給糧食,折色的話,就是用當地的一些特產折價支給,這樣的做法,比給寶鈔要好一些,至少可以拿到一些東西,但是,可操作的空間非常大。

往往在實際的操作當中,藩王拿到的東西都是些不值錢的破玩意,但是作價卻非常高。

最令人羨慕的,就是像鄭王這樣的,全部以本色支取的,糧食無論放到什麼時候,都是硬通貨。

但是,這樣的藩王十分有限,時至今日,除了太祖時期明令的晉、楚、蜀、湘四府之外,剩下的就是仁宗皇帝所封的幾位藩王了,本來還有太宗所封的漢王,趙王,但是,他們自己作死,漢王除封,趙王到最後也落得個米鈔各半。

所以現在這幾個人裡頭,其實歲祿最高的,就是鄭王朱瞻埈了。

「這……」

眼瞧著話題不知怎的,就轉到了自己的身上,朱瞻埈苦笑一聲,道。

「咱們不是說於謙的事情嗎?怎麼忽然就扯到歲祿上頭了呢?」

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鄭王的尷尬,恰在這個時候,底下有小廝前來稟告,道。

「王爺,於少保在外求見,聲稱是奉聖命,前來向王爺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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