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傢夥怎麼也和仁慈扯不上關聯吧?
另外……狂徒嗎?
那個衰仔真正覺醒,化狂徒的一日,想來必定會掀起腥風雨吧……
酒德麻回憶起路明非屠殺諾頓的那一幕,心中默默想到。
「老板你想要賣到什麼價位?」蘇恩曦問道。
「這你決定就好了,你可是我們的財務大臣啊!專業的人乾專業的事,這是最合理的分工。」老板麵認真道。
「好了姑娘們,正事暫時到此為止,你們了麼?要陪我吃烤嗎?」老板了咕咕的肚子,拍了拍手,侍者從門外魚貫而,端著一盤盤人至極的烤。
酒德麻和蘇恩曦換了目,安之若素地坐在餐桌前,舉起了刀叉,欣然用這頓盛宴。
……
……
楚子航悠悠轉醒。
他意識還有些模糊,肩頭上異常的沉重,彷彿著什麼東西,他慢慢睜開眼,眼前世界一片黑暗。
他沉默地出左手拉下不知道誰給他戴上的眼罩。
不知什麼時候起,他竟已坐在了飛機上。
楚子航目茫然無措。
他記得自己先前正狼狽地躺在積水中,等待來自神靈的神罰,因為他衝撞了神的駕,被神的命運之槍輕易擊倒在地。
然後……
他的頭裂,可全上下卻無一痛楚,好像之前的隻是他的幻覺。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服子,明顯和他出家前的那套不一樣。
有人給人換了服?
誰?
腦海中模糊的影像一閃而過。
楚子航陷了沉默。
在那模糊不清的記憶中,有個看不清樣貌的男人,哼著跑調的「當年」,二不兮兮地踏著舞步,撐傘來到了自己的麵前。
他放下了手中的傘,為自己遮蔽風雨,然後取走了自己手中的村雨,就好像代自己接下了那份刻苦銘心的仇恨!
他好像在說幸福的日子就在眼前,讓自己千萬不要死了,還說他最討厭別人搶走屬於他的東西……
……
「師兄,雨停了,我來接你回去。」
……
溫和悉的嗓音如一道閃電劃過楚子航的腦海,照亮了荒蕪死寂的世界。
楚子航僵在原地。
他想起來了!
那是師弟!
師弟撐著傘走到他的麵前,放下傘,拿起刀,站在他的麵前,變了一頭足以與神一戰的……怪!
不,那不是怪!
能與神為敵的,隻有另一位神靈!
他放下了傘,放下了仁慈與人,拿起了長刀,就等同於握住了至上的權柄與殺戮的力量。
他站在了神與自己的中間,轉瞬間與神完了千百次廝殺,以刀劈碎了神的麵,瘋狂而披靡!
這便是楚子航所記得的一切。
他慢慢轉過頭,複雜的目落在了師弟上。
師弟塞上了耳塞,蒙上眼罩,蓋上毯,睡得鼾聲四起,整個人斜靠了過來,頭枕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難怪剛醒時覺肩膀沉甸甸的。
他睡得香甜無比,毫無半點防範,哈喇子流在了自己的服上,打了一片。
楚子航默默地看著師弟。
耳塞、眼罩、毯……
這都是他準備好的套裝,特意準備了兩套,一套給自己,一套給師弟,而師弟顯然將它們運用的很好,給昏迷中的自己也裝備上了。
雖然不知道師弟是找什麼理由把昏迷中的自己弄上的飛機,但一想到那風雨中搏殺的一幕,楚子航就覺沒有事是不可能的。
他忽然想到在潤德大廈到的危機,現在想來那也是師弟吧……
師弟你究竟是什麼人?
青銅與火之王,恐怕也是你殺的吧?
區區風暴魚雷怎麼可能殺得死那種怪,隻有怪才能殺死怪!
楚子航緩緩抬起左手,放在了路明非的脖子前。
也許隻要一瞬間,他就能扭斷毫無防範之心的師弟的脖子,雖然不知道扭斷脖子對師弟而言算不算致命傷,但這種近乎生殺予奪的權柄放在他的麵前,楚子航再度陷了更深的沉默。
師弟應該是龍吧?
次代種,還是初代種?
他頹然地放下手,側頭看向飛機舷窗外,耳邊是師弟的打鼾聲,窗外是漆黑的夜,遠的城市燈火稀疏寂寥。
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
……
「師兄,雨停了,我來接你回去。」
……
那嗓音又一次回響在他的腦海中。
楚子航低垂下頭,軀不控地微。
按照執行部的規矩,他現在應該嘗試第一時間殺死師弟,無論何種辦法,哪怕是拖著全飛機的人一起去死,和師弟同歸於儘,對於人類來說,也是正確的選擇。
但他做不到。
他虛弱而無力地靠著坐背上,目空黯淡。
……
爸爸,我遇到了一個師弟,他做到了我這些年一直都在做的事。
我多麼想回到六年前,像師弟一樣橫刀攔在你與神的中間,對你說一句我來接你了……
……
「爸爸,雨停了……」
他輕聲說道,緩緩闔上眼睛,淚水無聲劃過麵頰。
這一次耳邊沒有劈裡啪啦的雨聲,隻有師弟的酣眠聲,讓人無比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