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魔師啊!櫻井明先生好厲害!」小圓鞠了個躬在櫻井明的對麵坐下,拍手驚嘆。
「櫻井明先生也是一個人旅行嗎?」小圓問。
「嗯,這是一場漫長的旅行呢。」櫻井明笑著回應。
「一個人的旅行嗎?櫻井明先生好厲害!」
「小圓是高中生吧?那就我學長吧,聽著親切些。」
「好的!學長這趟是要去小樽嗎?」
「不,我的旅途已經到終點了。」
「誒,這裡嗎?」小圓茫然地眨著眼睛。
「因為小圓就是我的終點。」櫻井明麵帶笑容,笑容純凈而無一雜質。
「學……學長在說什麼呀……」小圓結結,白皙的臉染上了一層暈紅。
「小圓去小樽是要埋葬小黏嗎?」
小圓呆了呆,雙手抱了背包,麵張道:「學長是怎麼知道的?」
「我是魔師啊!」他大笑著,爽朗的笑聲吸引來了周邊年輕人的目,他們驚訝好奇地看著這個自稱魔師的男人。
「小圓,再給我講一遍小黏的故事好嗎?」他目期待道。
「……我和小黏的故事嗎?可以哦。」小圓抱了背包,小聲講述了一個漫長的故事。
在這個故事中,主人公是做緒方圓的孩和一隻做小黏的貓,這是一個孩和小貓從小一起長大,相互救贖的故事。
在孩清甜和的嗓音中,清晨的都被化了。
櫻井明安靜地坐在小圓對麵,聆聽著孩編造的故事。
他看著小圓乾淨的素,心中想著這個孩究竟是怎麼編造出如此真實的故事的呢?
是因為同嗎?
「貓隻能活十五年,雖然貓靈可以活很久很久,可是一旦離開山裡它們就隻有普通貓的壽命了。小黏是為了救我才從山裡出來的,我是三歲遇到它的,我十八歲的時候它就走了。」
小圓滿臉都寫著難過,
「小圓走的那天也是冬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它把腦袋放在我的手心裡喵了一聲,我聽懂了它是在跟我說再見,那天下午它就走了,我把打開的貓罐頭放在它麵前它都不抬頭聞一下,慢慢地慢慢地,它的就涼了下去。」
小圓雙手撐著膝蓋,低著頭,櫻井明看不見的臉,卻能看見淚水一滴一滴落下來打在子上。
的雙肩微微,弱的讓人憐惜。
「學長我說著說著又哭了,對不起!」小圓使勁的把眼淚掉,「明明小黏回歸山裡做貓靈應該是喜事才對的!」
櫻井明看著孩燦爛的笑容,明明知道這是假的,可他的心裡仍然有些難過。
他默默想著,這世上會不會真的有一個做緒方圓的自閉孩,從小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在三歲那年遇到了來自山裡的貓靈,貓靈放棄了永恒的生命,隻為拯救為凡人的……
就好像那個從小生活在大山裡,做櫻井明的男孩,他那麼能去往大山外的世界,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可這是不被允許的,因為他背負著生來就註定的命運,直到有一天,那神聖的顯化降臨在他的世界,隻為救贖這個本該滿手鮮、卑微塵的男孩……
櫻井明沒有再說話,他看向小圓的目渙散而失神,似乎在思考什麼。
小圓歪著頭,目萌萌地看著他,眼底極深卻湧著森然的冰寒。
「抱歉,小圓,我剛剛走神了。」
他終於回過了神,向孩表達歉意。
「學長剛剛在想什麼?」小圓眨著大眼睛。
「我在謝神明讓我再次遇到了小圓。」櫻井明笑容燦爛。
「誒?!」小圓的臉抹上了層紅暈,聲若蚊蠅道,「再次是什麼意思?我和學長以前見過麵嗎?」
「小圓,謝謝你,能夠再次遇到你真是太好了!」櫻井明起,向著小圓深深地鞠躬,表示謝。
「其實我最近陷了一個奇怪的夢,我曾經以為自己改變了,但那個夢把我重新了死胡同,讓我不得不直麵我最恐懼的未來,可是再次遇到小圓和大家,讓我終於與自己取得了釋懷。」
「櫻井明先生做了噩夢嗎?」
「嗯,一個很可怕的噩夢,在噩夢裡我因為恐懼而墮了地獄,為了一己私慾殘忍殺害了很多無辜的人,是個不容寬恕的壞人,而小圓是這世上最後一個可憐我的人。」
雖然即使是這份憐憫也是假的……
櫻井明笑容和,他看著眼前的孩,心中有種炙熱的湧盪著。
「誒,果然是個噩夢呢!」小圓抱著背包,滿臉擔心。
「是啊……但幸好遇到了小圓和大家,讓我明白了,我啊,果然和以前不一樣了,一切都還來得及,我們仍有無限好的未來。」
那個年輕人重新落座,閉眼笑著說道。
打在他的半邊臉上,他的臉龐白凈甚至明,角的由衷而滿足的笑容噙著無限希,窗外群山彷彿黛洗。
浩的風從北海道的群山之間吹過,駛向那遙遠而未知的前路。
原來一切都不是夢!
隻是一切都被改變了!
他真的勝了命運半子,隻因為有人選擇站在了他的後!
「……學長,你的旅行袋裡裝的是什麼?」小圓也失神了一瞬間,歪頭盯著他手中的旅行袋。
「這個嗎?」櫻井明將旅行袋放在了桌上,從中取出來一疊厚厚的稿子,略帶不好意思道,「這是我寫的小說,我這次準備帶著它去拜訪我的編輯老師。」
「學長還會小說嗎?好厲害!」小圓睜大了眼睛,聲音中滿是驚訝與佩服。
恰在這時。
「各位乘客請注意,各位乘客請注意,現在播報急通知。因為控製係統短路,8號車廂的空調係統失控,車廂溫度顯著升高,列車員需要進行修理。8號車廂的乘客請帶上各自的行李轉到貴賓車廂休息,為了表示歉意,我們在貴賓車廂為大家準備了免費的下午茶。」列車員在廣播中說。
櫻井明一怔,他轉頭向窗外,才發現列車即將抵達峽江大橋。
真憾啊……就隻能到此為止了嗎?
「學長,我們一起去貴賓車廂嗎?」小圓聲音糯可。
「小圓你自己去吧,我還有些事要理。「櫻井明定定看著小圓漂亮的眼睛,好像要把那雙眼睛永遠記在心裡,他輕聲道,「小圓真的很可,我會永遠記住今天的小圓的,如果可以真想和小圓一起去小樽旅行。」
小圓的臉熱得像是喝醉了酒,寵若驚地起深鞠躬:「謝謝櫻井明學長!」
「對了。」
櫻井明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小心翼翼地將稿件放旅行袋裡,衝小圓晃了晃手中的旅行袋,咧笑道,
「這次我就不把它給小圓代為保管了。」
他坐在座位上,目送可的孩穿過一道又一道的柱。
中輕塵飛舞,孩在車廂儘頭轉頭來,他抬起手,笑著和這個短暫地以「緒方圓」的份出現在他生命中的孩告別。
車門關上了,隔絕了櫻井明看向孩背影的視線。
他側過頭,直視著車窗倒影中自己的眼睛。
曾經有個櫻井明的男孩,在這輛火車上,在這個座位上,遇到了一個做緒方圓的可孩。
那是個背負罪孽,滿手鮮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