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昨晚路明非一通電話打到執行部施耐德教授那訴苦訴累,說狗日的日本海關查的真嚴,他準備繞道從邊境遊到東京,抵達時間暫定……
對此,施耐德教授很無語。
可當他通過視頻通話確認路明非真的已經抵達日本海域的邊界,而且這傢夥換上了全套遊泳裝備正準備下水時……
他更無語了。
愷撒和楚子航很樂意等路明非,但是任務等不了。
誰也不知道海底胚胎什麼時候就會孵化,越晚下潛,執行任務的專員就越危險。
所以他們決定不等路明非。
而這個時候愷撒聯合楚子航向學院本部發出了申請。
愷撒聲並茂地表示在短短一天的相中,他們和日本分部的作,不,是和日本分部的源稚生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他們認為源稚生能力出眾,穩重,且作戰經驗富,又是本地人,實在是臨時隊友的不二人選。
因此他們申請將源稚生調小隊,暫時取代「掉線」的路明非。
學院本部在召開了一個急會議後,通過了這項申請,並將相關指示迅速轉達到了日本分部。
……
……
「稚生,這太危險了,你是家族的主,不能冒這種風險。」
老人端坐在源稚生麵前,沉聲說道。
源稚生麵平靜,似乎早已做好了準備。
「我知道很危險,但本部都能派出最優秀的三人下潛,日本分部沒有理由屈之人下。而且我們暫時也沒有對抗本部的理由,除非您選擇現在就背叛本部。」
老人語塞。
蛇岐八家確實做好了背叛本部的決定,但不能是現在,至不能是今天。
源稚生安道:「這個任務其實很簡單,隻需定位深海下的胚胎,按下硫磺炸彈的發鈕,然後上浮就可以了。」
老人搖頭道:「這是針對本部專員的說法,你我很清楚,深海下的神葬所藏著未知與危險,我們改裝了潛艇的核力艙,它一旦炸威力會超過百萬噸級,下潛的人會和整個神葬所一起陪葬!」
源稚生沉默了很久,低聲道:「我知道。」
「是的,你知道,但你還是準備這麼做。」老人頓了頓,深深的看向他,「你甚至已經讓研究所的人針對核力艙進行了二次改良,降低了它炸的威力,是什麼促使你這麼去做,稚生?」
「我……不想有人再死去了。楚子航說他的言靈是君焰,理論上他能通過這個言靈在海底製造巨量蒸汽,使潛艇快速上浮,他就是第二個引擎。這樣的話,存活率就不是原先的百分之一,而是高達百分之九十。」源稚生輕聲道,「另外,我也想去親眼看看祖先們犯下的錯誤,埋葬的城市。」
說起來本部的傢夥真是可笑,隨隨便便就把自己的言靈告訴別人。
源稚生心中想著。
老人凝視了他許久,輕聲道:「太理想化了。有些事必須有人犧牲,如果你選擇降低核威力,那麼守群的存活率也會上升,到時候死傷的就是我們自己人!」
「我們有繪梨!」源稚生沉聲道,「讓繪梨出手吧!」
老人沉默許久,幽幽:「我們確實準備讓繪梨出手,但繪梨出手會將守群與一切都毀去,包括上潛中的你們。」
「不,隻需要我們比守群先上浮到海麵就行了。」源稚生似乎早就想好了,「君焰提速,再加上安全鎖回收,我們的上浮速度隻會比守群快!」
「……稚生,告訴我其他的理由。」老人閉上了眼睛。
「還有很多。」源稚生平靜道,「比如藤原信之介是加圖索家族的人,蛇岐八家雖然強大,但還沒能力乾涉到日本外,也沒能力與黨中最強的加圖索家族板,所以家族其實沒法將他帶到我的麵前。而愷撒是加圖索家族的繼承人,我會與他達約定。」
「你為什麼這麼執著於見這個藤原信之介的男人?」老人疑。
源稚生沒有給出理由,繼續說道:「另外,隻有愷撒和楚子航並不保險,而下潛的人員必須是統級別足夠的混種,沒有人比我更合適。這是足以決定家族命運的任務,我說過,我會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幫助老爹你實現夢想。」
「稚生……我在你眼中看到了決意,可我不知道該為此到高興還是悲傷。」
「老爹,我會支持你,所以也請你支持我的決定。」
……
……
十分鐘後。
源稚生獨坐在辦公室,等著愷撒與楚子航的到來。
他掏出煙盒,準備給自己點煙,卻出了一支鋁管裝的雪茄。
這是前夜初次見麵時,愷撒拍在他手裡的。
他著手製雪茄發了會呆,重新塞口袋,點了一七星。
巨大的落地窗外,雨後的天空澈然如洗,乾淨的十分爽利。
視角再低一點,放眼去儘是如林的高樓大廈,在這些大廈中,東京天空樹獨樹一幟,宛如這座城市的標桿。
源稚生著煙想著。
十年前這座城市是什麼樣的?
百年前呢?
千年?萬年?十萬年?
時在這片土地上留下了蒼勁的痕跡,卻遠不及人類幾十年,幾年的改造。
以前目所及的平房早已變遷,拔地而起無數高樓,遠方的地勢也改變了記不得的模樣,人類甚至在大海上建造起了人工島。
可天空依然是那個天空,大地依然是那個大地。
世界從未變過。
改變的從來都隻有人類本。
源稚生吐出最後一口煙霧,將煙頭碾滅在煙灰缸中。
他從架上取下黑風,披上,眼中的茫然被堅毅取代。
在最近那詭異的夢裡,他看到了,也隻看到了三個人的未來。
或者說。
死前之景。
櫻。
夜叉。
烏……也許該稱他為下一任日本執行部部長佐伯龍治。
在誰也不知道的未來中,他邊最親的三個人都依次永遠離開了這座冰冷的世界。
真是……
不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