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百分之零點一(1 / 1)





「阿賀,真想不到昂熱這老傢夥居然能有你這樣的學生。」副校長摟著孩們的肩膀豪飲,唏噓不已道,「真是浪費了!昂熱怎麼能當你的老師呢?你就該跟著我才對啊!」「哈哈哈!久聞副校長大名了,不曾想今日竟然能一睹您的真容!」穿藏青和服的人坐在昂熱的對麵哈哈大笑。他留著黑白相間的短發,朗,劍眉飛揚,想來年輕時也是一位男子。他和副校長一樣摟著孩們的肩膀,全然是日本古代貴族的風範。犬山家家主,犬山賀。「給大家介紹下,這位是世津子,我的乾兒,絕對的芭蕾天才,我計劃送去俄羅斯學習,有一天會震驚世界的!世津子,給大家來一段!」犬山賀鼓掌喝彩道。名世津子的孩容貌出奇的清爽,梳著劍道般的馬尾。下腳上的中跟鞋放在一邊,向大家鞠一躬,然後深深吸氣,雙手按在腹間,便是這區區一個作,便呈現出芭蕾宗師般的氣質。一腳畫圓無聲地旋轉,越轉越快,其他孩捧來櫻花瓣從頭頂灑落,花雨中的世津子如散花的天一般的雍容。「真棒!」不等昂熱鼓掌,副校長已經興致盎然地鼓掌喝彩,「我也想要世津子這樣的漂亮孫!」「世津子還不趕謝謝副校長閣下!」犬山賀大笑道。孩再度鞠躬,坐在了副校長的邊,為他倒酒。這時,壽司師傅用一艘一米長的白木船捧上生魚,這邊琳瑯滿目的還沒介紹完,那邊酒香已經在和室中飄浮。「燒喜知次啊,阿賀你果然還記得我的口味。」昂熱連忙舉杯,「飲酒吧先生們。」他怕再繼續下去,這場會麵將演變副校長這個二貨的「認親」秀。而這種事這傢夥絕對乾得出來!和室中的氣氛一下子熱鬨起來,孩們簇擁在昂熱等人邊,他們席地而坐,在孩的圍繞下頻頻舉杯。同為蛇岐八家家主的龍馬弦一郎和宮本誌雄無聲地對視,然後舉杯回禮。至此這場酒宴跟原本的目的完全背道而馳了,他們被排斥在談話之外,隻剩下昂熱一方和犬山賀帶著醉意的吆喝。其中宮本誌雄的目頻頻落在副校長上。他還有另外一個份,巖流研究所所長。他是本部實用煉金係畢業的,深知在煉金界,人類所屬的領域無人能出副校長左右。毫無疑問,他是煉金領域的傳奇!沒想到這次昂熱來日本會把他也帶上,聽聞副校長向來不喜出門,整日窩在他的閣樓中探索鏈金的忌。宮本誌雄著副校長比犬山賀還要犬山賀的風采,有些無言,但也不是不能接。在煉金領域堪稱人類極儘的男人,好反而隻是小瑕疵。「你快要死了吧,阿賀。」昂熱把玩著酒杯,語氣忽然一變,「收那麼多漂亮的乾兒,把們安在不同行業捧們做名人,真是死不改啊。」微微出神的宮本誌雄忽然警覺,彷佛大夢初醒,才發現全場原本極其熱烈的氛圍猛地冷卻了下來。就像一盆冷水澆在了在場所有人的頭上。「雖說年紀比校長小很多,可是畢竟統不如校長太多,」犬山瞇眼,嘿嘿道,「按照我的看大概隻有十幾年好活了,至於乾兒們嘛,我對們可沒有什麼企圖哦,隻是作為老人還貪婪的想要漂亮孩陪著喝酒而已。」「你是想用男和構築你的城堡麼,阿賀,從卡塞爾學院日本分部部長的位置上退下來後,你居然又為了日本最大的高級皮條客,我都不好意思承認跟你同事過。」「自命貴族的卡塞爾學院,在日本的分部是由黑幫組,這才是你們不好意思承認的吧?校長!」犬山微笑。「別這麼說,我對黑幫並不鄙視,否則怎麼會允許你們活到今天呢?」昂熱也微笑著。場中的溫度再度降下三分。「校長這次來是為了日本分部集辭職的事麼?」宮本誌雄站了出來,為犬山賀分擔了部分力。「這種小事不歸我管。」昂熱慢悠悠道。「校長,到現在為止我們還是把您作為朋友來招待,所以我才會讓乾兒們出來陪您,擺出這麼隆重的酒宴,你真要把台麵掀翻麼?」犬山賀皺眉,目淩厲如劍。「阿賀,在你心裡,我是那種你請我吃飯、熱地款待我,我就會為之讓步的人麼?」昂熱笑著問道。犬山賀沉默了一刻,緩緩地坐直了:「不,校長,你是那種刀劍般的人,銳利到足以斬斷一切。我當然不認為一頓盛的招待就會打到您,但我仍就建議您乘最早的班機離開日本,蛇崎八家已經不準備繼續聽命於學院本部了,這是八家家長的共同決定。」「我記得1946年我們談判的時候,也是在一個類似這樣的和室裡。你那時候還是個年輕的低級皮條客,找了一堆大餅臉的人來陪酒。」昂熱嘆了口氣,「阿賀,你長大了,變高級皮條客了。」「校長,家族讓我、龍馬君和宮本君來這裡迎接您,是因為我們都曾是您的學生。這是友善的作法,家族不想用激烈的方式解決問題。」「你覺得我會害怕激烈的方式麼?1946年我是獨自來日本的,這一次也是獨自。」「意思是您一個人就足夠麵對蛇岐八家?」「八家有點難度,但消滅三四家應該沒什麼問題。」昂熱微笑,「我老了。」「希爾伯特·讓·昂熱!」犬山暴怒而起,神猙獰,「你的狂妄未免可笑!你以為現在的蛇岐八家和1946年的時候一樣麼?」「拉皮條的都開始捧藝人了,當然是有些不同,」昂熱聳聳肩,「不過別以為自己和明星沾上邊就高人一等,年輕人就是這樣,不過結了幾個有權勢的朋友出席過幾次高端社會活,就以為自己蛻變了別人要正視的模樣。必須穿著盛裝前呼後擁才敢高聲說話的人,心底必然是怯懦的。」犬賀山眼角搐。在昂熱輕蔑的語氣中,即使他安排了奢侈的延席,拉上大把來陪酒,說著強的話,也仍然像是迫切地想向父親證明自己已經長大了的孩子一樣稚……犬山賀艱難地剋製住了自己的緒。他雙手撐著子慢慢地坐了回去,嗓音低沉道:「昂熱君,如今蛇岐八家已經不是你知的蛇岐八家了。我們不再畏懼學院本部,因為我們掌握著新的底牌。」「底牌?」昂熱搖頭道,「怎麼,你們之中又出現了一位上杉越嗎?」宮本誌雄和龍馬弦一郎麵茫然,他們沒聽過這個名字。不過以上杉開頭,難道是上杉家族的人?可如今上杉家,不就隻剩下繪梨小姐了嗎?犬山賀神驟變,他忽然意識到了一個錯誤,蛇岐八家之所以能重整旗鼓,八方歸心,是因為橘政宗先生帶回來了兩個上三家的孩子,那是蛇岐八家苦苦等待的皇擁有者,是家族崛起的希!但是……眼前這個男人,曾經教育過上一代的「皇」!不……繪梨小姐比上一代的「皇」更可怕!犬山賀綳著臉:「我們的底牌遠超昔年!」「你們還有什麼底牌呢?高天原嗎?還是你們繼承的白王之?」昂熱放下酒杯,嘆了口氣。犬山賀的孔猛地收,如箭:「你知道高天原?」昂熱澹澹道:「阿賀,你真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就放任你們在日本搞自治嗎?」「……你是什麼時候就知道的?」「早的,1945年4月21日,蘇聯紅軍攻破東柏林的時候開啟了一個基因庫,我們從中找到了你們的基因,在對比中發現日本混種的基因和歐洲的龍類基因完全不同。」「完全不同?」「我們能在歐洲找到的混種,都是四大君主的後代,所以龍類基因可以分為四類,青銅與火、大地與山、海洋與水、天空與風,一共四類,有些人可能有兩類三類甚至所有的四類基因。但蛇岐八家的龍類基因屬於第五類。」【注1】「卡塞爾學院裡有幾個人知道這件事?」「不多,不超過十個人,其中大部分還是地下實驗室中的研究人員。」副校長抬頭,他正忙著和剛認的乾孫喝酒呢,陡然覺到大家的目投落在他這邊,不愕然抬頭。「別看我,你們聊你們的,我對你們的事不興趣。」副校長聳肩道,「如果你們準備揍昂熱一頓的話我保證不手,我也早想揍他了,加油!你們要能把他乾趴下,我回去就能上位了,保證力你們獨立!」「所以你當時才特地來日本和蛇岐八家簽訂盟約?」犬山賀的目重回昂熱。「是的,黨不會允許珍貴的白王統始終流落在外。」昂熱澹澹道。「多年來你默許蛇岐八家在日本發展勢力,也是因為你想從我們這裡獲得白王的產?」「不錯,白王裔很特殊,我們不願和你們衝突,而是希觀察你們,了解你們,跟著你們去找傳說中的……高天原!」「你到底想從我們這裡得到什麼?」犬山賀調勻了呼吸,緩緩地發問。「一切。」「一切?」犬山賀目一凝,「也包括了高天原?」「當然。」昂熱嘆氣道,「你們已經把事搞得一團糟了,高天原雖然毀滅了,但埋藏在裡麵的神已經離開了,對不對?你們的滅頂之災就在眼前,把真相告訴我,趁著還不太晚。」「昂熱君,我們不想把事鬨大。」犬山賀緩緩地說,「但不代表我們會害怕與卡塞爾為敵。我們不想再卡塞爾學院本部的管轄了,我們之間可以締結更加平等的聯盟關係。」slkslk.「哦?」昂熱揚眉。「我們都是混種,流淌著人類的,這註定我們在屠龍的目標上是一致的。除此之外,我們不要互相手對方的事了。高天原裡如果有白王的產,那是留給蛇岐八家的,跟卡塞爾學院無關。高天原裡如果有龍類,屠龍的工作也是蛇岐八家的,不需要卡塞爾學院過問。」犬山賀一字一頓說道,眉目中著古代大名般的威儀。「請不要,把我們到魚死網破的地步。」「這世上本沒有魚也沒有網,你為什麼會跟我說『魚死網破』呢?」昂熱飲著清酒,」阿賀,那麼多年來,你始終覺得生活在我給你設下的網裡麼?所以你這條魚,不惜一切也要鑽這張網逃出去?」「校長,這是最後的忠告!「犬山賀的聲音高嘶啞,須發皆張,如金剛怒目,」今天的蛇岐八家和半個世紀之前的蛇岐八家已經不同了!我們……背後沒有退路!」昂熱忽然沉默了。和室的氣氛凝重而張,龍馬弦一郎和宮本誌雄對視一眼,眼中有驚喜,難道犬山賀真的震懾到了昂熱?說來今夜的犬山賀真是威風凜凜,在蛇岐八家,犬山賀一直被視為親近黨的一派,他是日本分部第一代部長,被視為昂熱扶持起的傀儡。而犬山家也是以拉皮條出名的,雖然大家都是混的黑道,可黑道也分三六九等,靠砍人搶佔地盤的,怎麼會看得起拉皮條的呢?可今天的犬山賀卻讓他們大吃一驚。雖然他仍在昂熱麵前陷窘境,卻也展出了他的氣勢,對方畢竟是昂熱,如果說副校長是煉金領域的傳奇,那麼昂熱就是整個混種世界的傳奇!昂熱忽然轉頭,看向一旁先前以「專屬司機」自稱的男人。「主教閣下覺得我這學生如何?」「有點二,不過人不壞。」神父舉杯向昂熱。昂熱笑道:「畢竟是年輕人,二點也是正常的,主要心不能壞,心要是壞了,就修不好了。」「阿賀。」他轉頭看向犬山賀,放下了酒杯,同樣一字一頓道,「你真的明白『退路』的含義嗎?和半個世紀前相比,蛇岐八家又不同在了哪?你們有了新的皇?新的領袖?」「別鬨了。」昂熱慢慢搖頭,語氣輕慢,彷佛在嗬斥不聽話的孩子。「二戰期間,蛇岐八家站在日本權力的頂峰,你們中的某個最強者被冠以影子天皇的稱謂,可二戰結束後,這一切都被埋葬了。」「而現在,你們剛剛結束了休養生息,就覺得自己好像又行了,真是稚的讓我發笑。」「阿賀,該給你補補課了。」昂熱輕聲說道。犬山賀臉上猙獰的表忽然退儘,重歸肅穆,他穿著和服端坐,鬢發蒼蒼然而眉宇間著俊逸的神采。他彎下腰去,額頭著地麵向昂熱行禮,而後微微起。出腰間一段紅的木柄。「鬼丸國綱?」昂熱點點頭。他慢條斯理地下自己的西裝外套,然後是襯衫。沒有人能嘲笑他作為一個教育家居然如此失禮,因為所見的一切太震撼了。在這個老人仍舊結實的背後,紋著一幅完整的畫,那幅畫是在火雲之中,夜叉和猛虎搏殺,數不清的夜叉和數不清的猛虎,那是夜叉之國和猛虎之國的戰爭,隨著昂熱的舒展,這些東西好似活了過來。紋的風格蒼老如古代的壁畫,卻艷人,淋漓的殺機傾斜而出。「諸界之暴惡」,蛇岐八家中象征最高份地位的紋之一。再次目睹這幅紋,犬山賀才不由想起來,眼前這個男人也曾站在日本黑道的巔峰!他慢慢握了刀柄,恍如龍鳴般的刀鳴聲中,屬於這把煉金刀劍的領域被激發了。犬山賀微微抬起頭,雙目半開半闔,他的姿勢是「居合」,極致神速的刀斬,甚至端坐著也能發出的殺人刀。這一刻,兩人間瀰漫的暴烈氣息帶給了們強烈的迫。犬山賀的左手拇指頂住刀鍔一推,刀鍔離開鞘口!鬼丸國綱終於離開了束縛它的牢籠,煉金領域暴漲,籠罩了犬山賀。可就是在這把煉金刀劍即將出鞘時,和室的大門被猛地推開。「犬山家主,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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