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皇血(1 / 2)





清酒和芝麻海苔被擺上了桌。

「年輕人,今晚沒有鮑魚海膽拉麵,因為我沒準備食材。」上杉越把麵投進湯鍋,「記得下次提前預約,另外別再帶上昂熱一起了,如果不是你們,我現在已經收攤了,也就看不到這個老混蛋了。」

「敬我們持續了六十多年的革命友誼。」昂熱舉杯。

「屁的革命友誼,是孽緣!」越師傅憤憤不平道,「如果可以選擇,我絕對會選擇不認識你,這樣就沒人來打攪我的生活了。」

「真不禮貌啊。」昂熱嘆氣道,「看看你,再看看阿賀,阿賀隻是區區一個家主,就派人去機場接我,帶了幾十個保鏢,開著一整隊的賓士,把出境大廳都封鎖了。」

「接待酒會設在穀區最豪華的俱樂部,幾十個渾塗金的姑娘跳艷舞給我看,各種偶像派給我倒酒點煙。」

「而你這位黑道皇帝請我吃碗拉麵還不不願的。」

「是前任黑道皇帝。」上杉越擰眉道:「就是阿賀那傢夥告訴你我的位置的吧?」

「阿賀包場迎接我,到你這怎麼反而要倒過來了?怎麼樣,我可以把你的拉麵攤包場,買你一整個月的拉麵。」昂熱聳聳肩,」哥有錢。」

「我知道你經常在黎包場,給當晚的所有人買酒,酒吧郎們爭相坐你的大,可在我這裡沒有包場的規矩。你這樣有錢的豪客來了總會走,」上杉越澹澹道,「而我這70年來隻靠學生們惠顧我的拉麵生活。」

「這是你自找的,你手頭上有條價值12億金的街道等著開發,但你寧可守著它一起進墓裡,說來等你死了這條街會由誰繼承?你有繼承人嗎?」昂熱挑眉。

「我是真的窮,我的銀行賬戶裡可沒多錢,每月都得靠賣拉麵的收養活自己。我手裡值錢的東西就隻剩下這塊地了,可賣掉了它就會被開發天大樓,這些老房子都要被拆掉,老樹都要挪走,我這樣的老東西就沒有棲之地了。」

越師傅著桌子,語氣平澹道,

「像我們這種老傢夥,失去了曾經的棲之地,還能去哪呢?新世界早就沒有我們的容之所了。昂熱,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樣活得灑。」

「灑嗎?」昂熱撓了撓頭,「姑且當做你的讚吧。」

「就是讚。」越師傅嘆氣道,「看到你像當年一樣出現在我麵前,我就覺得時間好像在倒流。你這老傢夥到底活了多久,為什麼都不會死的呢?」

「在完我的夢想前,我是不會死的。」昂熱微笑道。

「可我沒你那麼偉大的夢想,所以你就不能放過我嗎?」越師傅苦笑道。

昂熱起布幌子,向廂車外看去,這是東京大學後麵的一條小街,益於某位越師傅,這條街一直沒被開發,保留著幾十年前的模樣。

街道兩旁是老舊的木屋,幽靜中著一破敗,而從這裡往外走幾十步,外麵就是燈火通明的高樓大廈,日本的不夜城。

這幾十年來世界的變化堪稱天翻地覆,高樓大廈就像如竹子拔節那樣接二連三地立起,人類一次又一次挑戰著建築高度的極限。

每當看到那些高聳雲的建築與無數新奇的玩意,昂熱總會覺得自己就像舊時代的墓碑。

「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越師傅把兩碗拉麵推到路明非麵前,「兩碗豆漿拉麵,承蒙惠顧,快吃吧!年輕人,能陪你來這種路邊攤吃麵的孩,一定要好好珍惜!」

「什麼故事?」昂熱問道。

越師傅又端上來兩瓶清酒,一個空的小杯。

「我也是聽一位客人講的,他是一位外國來的學者,來日本考察風土人。來日本之前他聽說日本溫泉是男共浴的,他很想在溫泉中和妙的一起赤相對,飲酒吃溫泉蛋,這將是多麼難忘的記憶啊。」

越師傅倒了杯清酒,慢悠悠地喝著。

副校長興致盎然道:「你們居然還保留著這種劣習?東京有男共浴嗎?」

越師傅瞇起了眼:「那位學者也是這麼問接待他的教授的。教授說,唉呀,我也隻是聽父輩說起以前男共浴這回事,現在東京已經沒有了,但我聽說在北海道還有,我有個當作家的朋友居在北海道,我們去找他。於是他們就去了北海道,可作家聽了他們的來意後,又惋惜地表示您來晚了,我都沒有泡過這樣的溫泉,現在大概隻有在極冷的山中才有了吧?這樣,我帶您去山裡問問。接著他們就徒步進了雪山,晚上歇息在一戶山民的家中,出去探訪的作家在午夜的時候跑了回來,高呼有的有的!這裡有共浴的溫泉哦!但是在那裡沐浴的都是些老太太啦!」

在場幾人麵笑容。

這與其說是個故事,不如說是日本風俗衍生出的冷笑話?

但越師傅沒笑,他又倒了杯酒,繼續說道,「這時候訪問學者和教授都趕披上了服,急不可耐地向門外走去,喊著那我們趕快出發吧!」

副校長吸了口遊走的寒風,打了個哆嗦道:「哪國學者啊,這麼重口味?不會是英國來的吧?」

昂熱沒好氣瞪了他一眼。

他出生於英國,是英裔國人。

越師傅攤開手,學著那位學者的口吻道:「因為再等下去,那些曾經是青春的老太太會變得更老啊,等們過世了,日本就再也找不到共浴的溫泉啦。」

這一次就連副校長也陷了沉默。

幾個老傢夥無一例外地聽懂了這個笑話。

這個笑話對於年輕人來說也許就隻是個笑話,大家聽完哈哈大笑,笑完就拋之腦後了。

可對他們這種活了太久太久的老傢夥來說,卻瀰漫著那麼沉重的哀傷。

這份哀傷傳自,名為「歲月」,沉重的讓人無力抵擋。

「如果年輕人知道蛇歧八家的影子天皇在給他們拉麵,他們是會找你簽名留念呢,還是會嚇得跪在地上謝罪?」昂熱忽然問道。

「前任影子天皇而已,現在隻是個拉麵師傅,他們付我錢,我拉麵給他們吃,他們不需要謝罪。」

路明非的臉漸漸變得古怪起來。

蛇岐八家上一代的皇?

便宜大舅哥的列祖列宗?

他忽然想明白了為什麼路鳴澤會強烈推薦他來這家路邊攤拉麵館吃麵。

「昂熱,我也是個老傢夥啦。」越師傅輕聲道,「新的時代沒給我這種老傢夥留地方。我就應該安靜地死在這裡。」

「我退休六十多年了,一直安分守己地在等死,你為什麼還要纏上我呢?」

「新世界不需要你這種人?」昂熱問。

「對,新世界不需要我這樣的怪。」越師傅斬釘截鐵道。

「但問題是,你的繼任者又出現了。」昂熱輕聲道。

老板拿著舉起酒杯的手忽然停下了,微微抖。

「你沒聽錯,蛇岐八家又像二戰前,找到你那會一樣了一個拳頭,你覺得是什麼給他們的信心呢?」

昂熱放下酒杯,澹澹道,「前任大家長橘正宗,前幾天剛剛換了人,現在的大家長源稚生。你知道這兩個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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