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奧武夫陷了沉默。
昂熱的最後一句話了他的心弦。
在黨部他們屬於守舊派,他們看不起加圖索家族為首的新興派,在他們眼中這群隻知樂,明目張膽將屠龍視作一筆生意,在屠龍前就謀劃好分的「商人」是黨的恥辱。
而這種思想逐漸延到對所有新興事的排斥。
他們還活在那個悲壯而輝煌的舊時代,黨員都穿著長及腳麵的黑袍,舉著燭台,在森嚴的地堡中會麵,地堡深藏著跡斑斑的龍類殘骸……
即使是這些年,貝奧武夫家族也依然秉承著古老的家訓,每生下一個男孩就給他餵食一滴龍結晶,那是劇毒的質。
家族認為隻有經過那種劇毒的考驗,這個嬰兒才有資格被家族認可。
他們對自己的後代和對龍族一樣殘酷無比,認為隻有經這種考驗才能篩選出有鋼鐵般神與的屠龍戰士。
可事實上……
這些年隨著科學技的發展,人類的認知也迎來了接二連三的突破,家族部已經產生了不同的聲音,認為這是一種劣習,所謂的考驗隻是篩選與龍的相融,本無法篩選出所謂鋼鐵般的神種子,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能看出什麼潛質?神是後天錘鏈的,還是說不備與龍相融的特就被視為劣質品?
這項劣習致使家族多年來飽人丁稀的苦痛。
前不久赫爾佐格的消息傳到黨部時,他的孫子來到了他的麵前,懇求他出麵向學院求取這門技。
如果再繼續維持下去,貝奧武夫家族終將走向滅族的道路。
那個時候他們的盟友會高舉酒杯來到貝奧武夫家族的墳前,哀悼過後留下假惺惺的眼淚,然後在墓前瓜分貝奧武夫家族留下的產。
「你在想什麼?」昂熱很快發現這位老朋友竟然在走神。
「昂熱,你到底想要什麼?」端坐在這座古堡深的老人忽然問道。
他的年歲不在昂熱之下,在黨部他們是真正的同齡人,曾有一段時間他們共同在黨行隊中效力。
那時候貝奧武夫還不是隊長,昂熱也沒為黨的領袖。在追擊龍類的途中,他們會圍坐在篝火旁,貝奧武夫手把手教導昂熱吹奏口琴。
但後來他們漸漸分道揚鑣,昂熱罵他是頑固迂腐的守舊分子,他則指責昂熱背棄了黨的原則。
「你怎麼了?」昂熱慢慢轉過,目落在這位老朋友兼老戰友的上,「是我的錯覺嗎?我剛才在你上到了遲暮之氣。」
「昂熱,我一百三十多歲了,像我們這個年齡的老傢夥,還有幾個能正常活的?」貝奧武夫淡淡道,「我老了,有暮氣很正常。當然,我也隻會在你麵是的前出疲態,因為我不需要擔心你會在背後捅我一刀不是嗎?」
「我不是漢高,沒有背後開冷槍的習慣。」昂熱語氣輕快道,「另外,你雖然一百三十多歲了,但你可不是那些坐在病床上靠著儀吊命的老不死。」
「是的,我還沒到需要靠儀吊命的時候。」貝奧武夫麵譏諷的笑容,他緩緩站起,眼不可見卻異常恐怖的氣息從他上瀰漫出來,勢如狂。
無形的領域囊括了這間房間,昂熱知曉對方並不是要與他為敵,卻仍在這力量下警覺起來。
多年不見,貝奧武夫比當年更強了!
通常而言混種的實力會隨著衰老而下降,可眼前的老傢夥似乎是個例外,這些年服下的龍讓他將自的統推上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巔峰。
他不是皇,卻突破了臨界限!
「我聽說日本的混種有名為『皇』的超級混種,你覺得我與他對上,有一戰之力嗎?」
貝奧武夫的隆起,渾骨骼響,本就強悍的形越發魁偉,隨時都會撐裂襯衫。
他還沒開啟言靈,這是常年服用龍清帶來的效果,在突破臨界限後,他就獲得了這一超常態的力量,不是,倒是有些類似日本那傳來的「龍骨」狀態。
昂熱凝視著他,緩緩道:「現在的你,開啟【青銅座】後,有沒有信心打敗當年那個次代種。」
當年他們在行隊中執行任務時曾遭遇過一頭次代種,小隊員全部戰死,隻有他們倆人堅持到了大部隊支援。
「【青銅座】的上限取決於使用者,現在的我如果回到當年,那場戰爭中我一個人就足以擋住祂堅持到支援趕到。」
「那很憾。」昂熱淡淡道,「如果是上杉越那個老傢夥,他不需要等待支援,以他的實力有極大概率單殺那頭次代種。」
貝奧武夫擰眉道:「皇到了王座的領域?」
「不。」昂熱搖頭,「他距離正常的四大君主還差了一大截,但是接近忌言靈的【黑日】,能讓他發出遠超想像的力量。」
「【黑日】?」貝奧武夫沉默了下,嘆息道,「言靈的優勢真是讓人絕。」
「不提這個,其實我很早就想問你了。」昂熱瞇眼道,「你突破了臨界限對嗎?」
貝奧武夫隆起的開始恢復,型回復,慢步走到了昂熱邊,與他並肩站在窗前,看著暴風雨將至的天。
「對。」
「你們是怎麼做到的?」昂熱忍不住道。
臨界限一直是忌之門,可貝奧武夫竟然悄無聲息過了這道門。
「知道自然選擇嗎?」
「……你在和我講生學?」昂熱愕然道。
貝奧武夫沒有搭理他,自顧自道:「這是我孫子和我說的,達爾文提出的自然選擇換個詞就是適者生存,多年來貝奧武夫家族一直崇尚著這四個字,人為乾預著家族脈的傳,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昂熱深吸一口氣道:「你是說,你能突破臨界限,是因為貝奧武夫家多年來一直在進行人為的『自然選擇』,通過龍試煉留下對龍適應強的脈?」
「可以這麼理解。」貝奧武夫道,「到了我這一代,我們已經進化到了出現明顯表特征,卻沒有半點墮落跡象的地步。」
「見鬼,你們是要為第二個蛇岐八家?」昂熱震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