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漢高皺眉，「一百多，怎麼了？」
「一百多歲的人類，有幾個還能像你這樣？你這種傷勢換任何一個人類，都早死了。」龍類淡淡道，「龍族的生命層次遠高於人類，人類進化為混種是生命層次的進化，而不是退化，何來汙染之說。」
漢高瞇眼道：「按你的邏輯，你們應該認為龍類是世上最完的生才對，可你剛才說在你們的時代，混種的地位才是最高的。」
「龍族的確是幾乎全方位倒人類的高級生命，但我們也從未全盤否定人類存在的意義。」龍類語氣堅定道，「新神的出現已經證明，人與龍的混，才是這個地球上最完的生！」
「我聽懂了。」芬格爾舉手，忍不住嘖嘖稱奇道，「你是混種至上主義，還是真的那種！」
聽到這句的漢高張了張，想說什麼，卻最終無奈搖頭。
他聽懂了芬格爾這句話含的意思，也因此而到無語。
無論是黨校董會的某些人，還是漢高麾下的某些年輕人，都認為混種遠比人類優秀，理當領導人類，統治世界，這看上去似乎和麵前的這傢夥十分相似，但卻又存在本質的不同。
前者基於上述觀點的依據是龍，他們確實認為混種高於人類，但他們不會認為混種高於龍類，在他們眼中龍族才是神一般的存在，而他們正在試圖為新的神。
可後者……他不僅認為混種高於人類，更認為混種高於龍族！
他是純粹的混種至上主義！
漢高和芬格爾對視一眼，都能察覺到對方含的意思。
這位疑似古代混種的傢夥，先前還說過一句話——我們是站在黑王骨上進化的人類。
他們見過徹底蔑視人類的龍類，見過看不起人類卻又畏懼龍族的混種，也見過為了人類和世界而戰的混種……
卻唯獨沒見過這一類踏在黑王骨上，自詡已經超越了龍族的混種！
這簡直不可思議，難以想像那個時代是怎麼誕生出這種思的。
而就這位的態度來看，這種思似乎很是深固，波及影響的也不止是一個兩個。
他先前說的似乎不是玩笑，在那個時代，混種才是世界的領袖，人類和龍族都隻是他們的仆從。
這顛覆了兩人的世界觀，而造這一切的……
「是誰給你們的信心，讓你們覺得混種甚至比龍族還要尊貴？」漢高沉聲道，「你剛才說的新神奧丁？他是混種？」
龍類點頭道：「新神是世界上第一位混種，也是他合縱連橫，推翻了黑王的統治，開創了混種的時代。」
芬格爾沒有說話，這段歷史除去「混種是這一時期的主人」這點以外，其他的他都已經聽過了。
此刻他在想的，是奧丁當年在混種眼中究竟佔據著何等地位？
「你很尊敬奧丁，我能聽出來，即使他在消失前對你們大舉屠刀，你們也依然對他抱有尊敬？」芬格爾輕聲問道。
這次龍類沉默了幾分鐘。
「你沒見過那個時代的混與黑暗，自然不能理解我們對他的尊敬來自何。」龍類低垂下頭，嗓音沙啞道，「生在這個時代，你們是幸運的，不要再去追尋那些早就該被埋葬的故事了，就讓那些往事永遠的被封印吧。」
「可奧丁還沒有死。」芬格爾平靜的話語卻彷彿平地驚雷。
不等漢高警長率先疑，低垂下頭的龍族猛地抬頭，黃金瞳灼熱的彷彿流淌著熔漿，他的神扭曲而猙獰，那是一種難以言述的複雜愫，有信徒對神靈的狂熱，也有恨不得啖其，飲其的憎惡、苦痛。
「你……說什麼？」
「你口中的新神可能還沒死。」芬格爾一字一頓道，「獨眼、麵、八足駿馬、昆古尼爾……我在去年見過他了。當然，據我目前掌握的報，奧丁大概率被他的弟弟基篡奪了權柄。」
「基……」龍類失神片刻，慢慢搖頭道，「我們從沒聽說過祂有親人。」
「這就是目前我們彼此報的衝突點。」芬格爾道，「不過這不影響他沒死的答案。」
龍類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事實上我們能確認的隻是祂突然離奇消失了，我們不知道祂去了哪，又為何會突然離去。」
「這暫時不重要，我想知道的是，如果奧丁還活著，你仍會選擇追隨他嗎？」芬格爾凝視著龍類問道。
龍類覆蓋著龍鱗的麵部如鐵石般堅而冰冷，它再度陷了沉默，而後痛苦地搖頭。
「不會了，我的族人大部分都死在了祂消失前對我們的圍剿下，祂賜予了我們榮耀，而後無剝奪，我們沒有背叛神，是神背叛了我們。」
……
在為龍類注大劑量鎮定劑，確保它陷昏睡後，芬格爾坐在漢高的床邊，低頭沉思著。
漢高著「德州拂曉」的槍，低聲道：「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他剛才說我是黑王裔，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芬格爾慢慢抬起頭，自嘲道，「活了二十幾年，連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都沒搞清楚。」
「沒事，你父母和祖宗活了一輩子也沒弄清楚。」漢高警長淡淡地安他。
芬格爾麵皮一，沒想到這老傢夥都會開玩笑了。
「不用煩惱這種事，弄幾滴去驗證下就行。」漢高瞥了他一眼，「記得點，萬一你真的備第六類基因，我怕剛剛緩過來的德係混種又要遭遇圍殺了。」
芬格爾忽然道：「你見過梅涅克·卡塞爾嗎？他是個怎麼樣的人？」
「梅涅克？」漢高怔道，「我沒見過他，我初次見到昂熱的時候昂熱以及為黨領袖了，那時候梅涅克早死了。」
「也許真被你之前說中了。」芬格爾幽幽道，「我們當年之所以遭遇了那場圍殺，是因為黑王裔的暴了。」
「可對方並沒有斬草除，這是個值得疑的地方。」漢高想了想道。
芬格爾苦笑道：「那就更糟了，聽說過種韭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