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蘭睜開眼。

後的人揭去了他眼前的黑眼罩。

刺白耀目的燈讓陷了十餘個小時黑暗的他下意識瞇起了眼睛。

「我沒想到你真的有勇氣敢聯係我。」

蒼老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艾德喬端著一杯紅酒走到他的麵前，放下酒杯，微笑道：「你應該清楚，我並不是每次都會給他麵子。」

奇蘭環顧四周，這是一間奢華的歐式辦公室，牆上懸掛著各類如象牙等價值不菲的珍藏。

「這是你的安全屋？」奇蘭問道，「我坐了十個小時飛機，你這是逃到了哪裡？北？」

艾德喬沒有因為他對其「逃跑」的描述而怒，反而來了興趣，看向他後的管家。

「你們全程封住了他的聽覺和視覺對嗎？」

「是的大人。」

「那就有趣了，奇蘭，你是如何知道你坐了十個小時的飛機。」艾德喬攤手道，「難道又是【先知】？命運的饋贈不可能一次又一次降臨在你的上，那是有代價的。」

奇蘭搖頭道：「我在心中默數了三萬六千秒。」

艾德喬孔一，他微微蹙起眉頭，凝視著奇蘭許久才道：

「我覺到你沒有撒謊，你真是一個有趣的戰士，即使沒有命運的這份饋贈，你堅定不移的意誌也足以令我側目。」

艾德喬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溫和醇厚如長者：「放鬆些，這是我們的新地盤，嗯，至在原主人回來前是這樣的。別問主人去哪了，他去幫你找你的布拉德雷了。」

「讓我們進正題吧。」奇蘭低聲道，「你究竟要我配合什麼實驗？」

艾德喬雙手拄著權杖，踱步來到了窗前，向窗外暖下冰冷的鋼鐵森林。

這間辦公室赫然立於城市的中心且是最高端，艾德喬必須承認，在過去的這些年裡尼索斯很懂得，也很清楚權力終將集中在最高。

「前段時間，卡塞爾學院位於英國的分院的院長，羅曼·卡奇遭遇了來自奧丁的突襲，所幸預知到了這一幕，提前採取了規避，躲過了這場災劫。」

奇蘭瞇起眼，聽著艾德喬突然說起一段看似無關要的消息。

雖然雙方接不多，但奇蘭很清楚這位從不會做無關之舉。

他的一言一行都必有其深意，據說這位才是長老會的靈魂人，他的理念與追求幾乎貫徹了長老會上下，如果沒有他，長老會早就淪為一盤散沙。

「你說提前預知，羅曼·卡奇，的言靈也是【先知】？」奇蘭問道，「奧丁想殺死掌握【先知】的人？」

「不。」艾德喬豎起一手指，微微搖晃，「奧丁不是想殺死掌握【先知】的人，他是想吞噬【先知】的『眼睛』。」

聽到艾德喬特意加重了「眼睛」兩個字，奇蘭沉默了會，問道：「什麼意思？」

艾德喬微笑道：「你也可以理解為『權能』。奇蘭，你知道你背後的那位為何會選中你嗎？」

「因為【先知】。」奇蘭平靜道，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他很清楚自己為何會被選中，又為何會站在這裡。

「對，就是【先知】，他之所以敢將你送到我麵前，也是因為我是長老會中唯一還知曉某些聞的古老者。」艾德喬嘆息道，「活得夠久，就總能接到一些了不得的，比如上一個嘗試通過吞噬來獲取這項權能的存在，就是你們眼中的黑王。」

在奇蘭震驚的目中，艾德喬嗬嗬笑道：「你猜，他是功了還是失敗了？」

奇蘭沉聲道：「奧丁在效彷這一舉，這證明黑王功了。」

「真聰明，你猜對了。」艾德喬不吝讚詞道，「他賭贏了，得到了【先知】這項權能，同時掌握【回朔】與【先知】，某種程度上他真的與神明無異了，他對自己以及龍族的未來下達了預言，然後死在了自己的預言中。」

「【回朔】？」奇蘭敏銳察覺到了這個似乎與【先知】相反的能力。

「我覺得你猜都能猜出這項權能代表的意義。」艾德喬澹然道，「讓我們跳過它吧，當年黑王通過吞噬篡取了【先知】的權能，如今奧丁試圖效彷，這意味著你和羅曼都是他的目標。」

「羅曼是你們的人？」奇蘭忽然問道。

「可以這麼說，不過據我所知這孩子同時為好幾方一起工作。」艾德喬笑嗬嗬道，「我倒是沒什麼意見，不過現在看來，老東家之一的奧丁對手下的三心二意很是不滿，準備個三刀六。」

「你們已經將控製起來了對嗎？」

「是的，暫時在我們的控製下，我們無意染指命運，但也不願意別人染指。」

「你找我配合的實驗和有關？」

「猜得真準，我們需要你吞併的權能，補全你的【先知】。」

「你們要我……吞噬？」奇蘭沉聲問。

「不是吞噬，而是吞噬的權能。」艾德喬澹澹道，「補全它，你才有資格正式加我們的行列。」

奇蘭沉默了會，道：「我有幾個疑問。」

「問，我看心回答。」

「為什麼你們不自己來？連黑王都覬覦的權能，你們難道沒有不想得到？」奇蘭直截了當問道

「原因我想我已經說了。」艾德喬搖頭道，「預知未來不代表能改變未來。他確實篡取了這項權能，可他最後也死在了自己的預言中，這種權能有什麼用？徒添痛苦？真正能改變命運的權能，從未旁落高天的王座之下。」

奇蘭聽懂了艾德喬的意思，皺了皺眉，不由想到自己所見到的新的結局……gΟиЪ.ōΓＧ

但他並沒有將這一切說出來，換了個問題道：

「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你邀請我加你們的行列，卻自始至終沒向我你們想做什麼。」

艾德喬一把拉開落地窗前的簾幕，張開寬闊的臂膀，轉攬過奇蘭，將他帶到了窗前。

腳下燈火通明的城市映眼簾，明黃的街燈像是脈絡一樣蜿蜒在城市的角角落落，歐式的塔尖聳夜雲，隔著上百米的高度，奇蘭依舊能到這座城市間散發的煙火氣。

艾德喬指著下方的城市，低聲道：「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城市，燈，人類，或者奴仆？」奇蘭冷冷道。

艾德喬搖頭，有些好笑道：「在你眼中，我似乎是個沉浸在舊日榮中，對人類主宰世界嗤之以鼻又義憤填膺的老傢夥？」

「奇蘭，如果我願意，我們隨時可以將這座世界從人類的統治下解放出來。」

他輕拍了拍奇蘭的肩膀，作親昵和善的就像家中長輩與調皮的後輩，可他的話語卻令奇蘭渾冰寒，這是在向他說明長老會隨時有掀桌子的能力嗎？

「不用懷疑，我們有這個實力，不僅僅是現在，還在很早以前。」

「但我們沒有這麼做，原因有很多，其中有一條，是我們遠沒有你們想象中的，對為統治世界的王興趣。」

「我們無意王。」

艾德喬俯，他形高大肩膀寬闊，俯下才堪堪與奇蘭同高，過窗戶倒影，奇蘭可以看見老人幽深晦暗的黃金中流淌著一難以言喻的愫。

「人類很多時候都是群自負的傢夥，過一些古人留下的隻言片語或者殘破古籍就認為自己讀懂了龍類，這是何其可笑？最可笑的是人類連自己都沒有讀懂，卻妄圖來解讀比人類更複雜的我們。」

「你們從來不懂龍族。」

「我們對為人類的王不興趣，也無可能為彼此的王，龍族的王有且註定隻能有一位。四大君主？嗬嗬，在我眼中他們都隻是還沒長大的孩子，隻是聽了幾句挑撥離間的話就背叛了造就他們的黑王，被廉價的所驅使，為了追尋自的自由不惜葬送整個族群的輝煌……」

「我很高興我的敵人是如此之蠢，但作為族群的長者我隻到悲哀。」

「他們遠遠不備為王者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