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的聲音從後方傳來,他緩步走到兩人側,皺眉環視左右。
地下水管向外噴著水,周圍可以說是一片狼藉,灌木叢被切割的支離破碎,有兩路燈也被攔腰切斷。
作為第一個趕到的援軍,源稚忽然向前方,目銳利,那是弗裡德裡希等人消失的方向。
「稚,我們遭遇了敵人,對方有八個人。」愷撒沉聲道。
「eva已經聯係了父親大人和副校長先生,他們很快就會趕到。」源稚輕聲道,「至於敵人,我想我已經聞到了他們上鮮的味道,我去去就來。」
「小心不要落圈套!」愷撒警告道。
「放心,我會注意的。」源稚微微一笑,提刀幾個起落間消失在了夜下。
愷撒並不太擔心他的安危,以而今源稚的實力,龍王級也未必能將他留下。
昂熱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將手中屬於弗裡德裡希的手臂丟到地上,低聲道:
「愷撒,你理的很好,我可以放心地把學校到你手上了。」
愷撒苦笑道:「不要怪我沒將他留下就是了。」
「這怎麼能怪你。」昂熱搖頭,坦然道,「最後的確是我任了,我不該讓你不顧及你我安危,也要全力留下弗裡德裡希。」
「校長,你……很恨他對嗎?」愷撒頓了下,「相較於李霧月,兩者你更恨誰?」
昂熱沉默了下,道:「一定選出一個的話,大概是弗裡德裡希吧。你應該看過相關資料,當年喚醒李霧月的其實是當時的莫德勒醫生,他給李霧月注了一針腎上腺素,將其從沉睡中喚醒,某種意義上他也是一切的罪魁禍首,但到了今天我已經不怪他了,因為人接近神跡的時候都會失去理智,對於當時的他來說,他的行為也許是朝聖。」
「我隻是憾,憾那天晚上沒有更快一些。」
「但弗裡德裡希不同,他背叛了我們所有人,為的是讓自己活著。」
「我甚至能說服自己李霧月與我們天生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麵,這是種族間的戰爭,與個無關,但我怎麼也不可能說服自己,弗裡德裡希是無辜的。」
昂熱緩緩說道。
愷撒道:「殺死了他們倆,校長你的仇恨就結束了嗎?」
「不,他們隻是我個人的仇恨。」昂熱頓了下,「愷撒,我希你能明白,你現在是黨領袖,坐在了我曾經坐在的位置,我們不能隻考慮自己,更要考慮整個黨,以及整個人類族群。」
「黨歷代領袖都在堅持著同一個使命,那就是徹底結束龍族與人類的戰爭。」
「不管以什麼方式,通過什麼途徑,結束這場漫漫無期的戰爭的那天,就是我們退休的時候,在那之前,我們要麼倒在戰場上,要麼死在去往戰場的路上。」
愷撒緩緩點頭道:「我想我能明白您的意思。」
「那就好。」昂熱慢慢站起,他恢復了些力,「你今天做的很棒,糾正了我的錯誤,我以你為傲。」
就在這時,握著日本刀的上杉越急匆匆扛著一個老傢夥趕了過來。
看樣子他之所以比源稚慢這麼多才趕來,純粹是因為他順路把副校長捎上了……
副校長力在半空中掙紮,提著自己的腰帶大怒道:「老子他娘是非戰鬥人員!上杉越你個王八蛋把老子放下來!」
看到悉的場景悉的人,昂熱忽然出無奈的笑容。
他拍了拍額頭,剛想轉和愷撒說兩句,就見愷撒神驟變。
愷撒心口突然傳來一陣心季般的慌,彷彿那裡空了一塊般。
他不知道這個覺是怎麼回事,但這個覺讓他有種不詳的預。
他怔然向自己的住,怎麼也想不通這種異樣從何而來。
敵人應該已經撤離了才對,另外一支小隊隻要發現自己不在,他們應當不會久留。
唯一有可能造傷亡的,就是途中剛好遇到了路過的人。
不過在擔任校長後他就已經從公館中搬了出來,那個地方平常沒有人會……
愷撒心臟驟停
他剛從裝備部出來,這個時間點誰會去他的寢室呢?
愷撒口袋中的手機忽然響了,在剛才的戰鬥中它倖存到了最後。
電話那邊是帕西。
愷撒心中一沉,彷彿冥冥中的猜測得到了證實,他沉默地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也是沉默。
兩個沉默的人隔著電話彷彿完了無聲的流。
很久以後,帕西輕聲道:「爺,是我,能請您回宿舍來看看嗎,弗羅斯特先生出了些意外……」
再之後的話。
愷撒記不清了。
他隻記得自己就像失去了靈魂般,隻留下空無神的行走,向著新分配的宿舍跑去。
他好像什麼也沒想,又好像回憶起了很多東西。
那些泛黃的,沉沒在記憶深的碎片在這一刻被打撈了出來。
當愷撒趕至宿舍附近時,帕西早已恭候多時,他低垂著頭,眼睛被垂落的頭發擋住,背似乎有些句僂。
愷撒越半座卡塞爾學院的腳步突然變得無比沉重。
「爺,請這邊走。」帕西低聲道。
他跟在了帕西的後。
「爺,據eva的調查顯示,弗羅斯特先生應該是在去您寢室的路上遭遇了未知的敵人,雙方發生了衝突,這條走廊的監控在上周出現了問題,我們暫時無從得知到底發生了什麼……」
愷撒完全沒去聽帕西在講述的東西。
他駐足在一張沾染了跡的白紙前,沉默地俯撿起紙張,周圍地上到是灑落的紙張,顯得格外淩,鮮流淌在腳下。
紙張上是一排排複雜的人數據。
最上方寫著一個名字——愷撒·加圖索。
這是他最新的檢報告。
愷撒抬頭向這條走廊的儘頭。
那一瞬間他彷彿看到了一個揮舞著報告的老男人,神激雀躍地與他肩而過,徑直奔向他的寢室,口中高呼著「愷撒」的名字。
世界突然死寂而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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