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的天氣原本很是不錯,澹青的天空顯得格外開闊,楚子航和夏彌準備出門在異國他鄉的天空下走走,卻沒想到沒多久天空就下起了小雨,那個名為哈賽·來茵的男人突然來到,又走的悄然無聲。
在他走後,楚子航和夏彌並沒有離開咖啡館。
他們就對坐在窗邊的位置,夏彌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出神,楚子航也看著夏彌出神。
沒人知道夏彌在想什麼,也許是在想那個帶給震驚的名字——艾德喬,又或許是在想知道哈賽去了哪了,選了哪座埋骨地。
而楚子航在想,龍族的世界到底是怎樣的,他們似乎擁有的東西遠遠不止是混種預想的那樣。
那個做哈賽·來茵的男人,在拜託他照顧師弟的時候顯得很是認真,又有種如負釋重,彷彿終於結束了一件念想,可轉眼他的眼神中又流出了悵然若失,就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他不知道師弟已經覺醒了嗎?
現在的師弟,隻有他照顧別人的份吧?
可楚子航心中念頭起伏間,又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
即使是尊貴如古代皇宮中的皇上,也依然需要無數人來伺候他的生活。
而一個人的強大與否並不和旁人想要、並能照顧他掛鉤。
楚子航無聲笑了笑,原來多年以後路公公了皇上,而楚大將軍卻了宮去。
他著窗外雨雲覆蓋的灰暗天空,笑容終是消失了,化作一聲嘆息。
也許人類真的從未了解過龍族。
那天下午的雨下的很是朦朧,臨近暮時雨卻停息了,從海麵上來的日暉落滿了半座城市,昏黃的過玻璃窗灑落在咖啡館的桌子上。
期間隻有夏彌平靜地說過一句話。
「哈賽死了。」
楚子航轉頭向日暉下寧靜祥和的城市,心想這個疑似掌握來茵的男人,死的時候居然這麼安靜。
當代表暮的太從城市的一側儘頭緩緩落下,楚子航放下早已冰涼的咖啡杯,起向夏彌手。
「我們回去吧。」
夏彌輕輕點頭,握住他的手,十指扣,手心依舊有些的悶熱。
他們在桌上留下了咖啡錢,牽著手走出了咖啡館,漫步在異國他鄉的黃昏下。
雨後的地麵有些積水,夏彌時而大步,時而蹦跳過積水灘,卻不曾鬆開過手。
「先生,稍等!」
他們的後突然傳來了一聲呼喚。
咖啡館的服務員從後趕來,將他們放在桌上的咖啡區遞還給他們。
「先生,你們是老板的朋友,不需要付錢,請收好。」服務員微微氣道,出了燦爛的笑容。
楚子航和夏彌對視了一眼,夏彌低聲問道:「哈賽·來茵是你們的老板?」
「是的。」服務員笑著點頭,「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店裡還需要我照看呢。哈賽先生可摳門了,就隻肯聘請我一個服務員。」
說罷,微微躬,腳步輕快地踩著地麵的積水,轉小跑向那間矗立在城市一角,採很好的咖啡館。
而楚子航卻不知該如何告訴,有關男人的死訊。
即使後者為初代種早已留下了卵,那也是千百年後的事了。
真是讓人看不懂啊,一個尊貴的初代種在這座城市開了間採不錯的咖啡館,卻摳門地隻肯聘請一位服務員,他是否每日都會坐在靠窗的角落,靜靜著窗外川流不息的車與人,還有遠方海麵上而來的日暉?
這一刻,楚子航深刻認知到了一點。
每一個龍
族,都有混種同樣擁有的人生。
……
……
路明非從裝備部離開沒多久就接到了師兄打來的電話。
他蹲在路邊的長椅旁,抓了抓蓬的頭發。
哥本哈已經是暮灑滿的黃昏,而芝加哥還是剛剛正午,頭頂天高雲闊。
他聽師兄說了在丹麥的行程,以及接下來的計劃,然後又聽他提到了一個悉的名字——哈賽·來茵。
記憶浮出水麵,路明非記得哈賽是赫菲托斯的弟子,記憶中的哈賽還是一個朝氣蓬,介乎於年和青年間的大男孩。
那時的他遠遠沒有長大,甚至曾經誤闖過神殿,被赫菲托斯領回去狠狠教訓了一頓。
可師兄描述中的哈賽·來茵,卻已能坦然麵對生死,和他記憶中的模樣有很大的差別,他長大了。
掛斷電話後,路明非起坐在了一旁的長椅上,覺有些疲憊。
他慢慢後仰,閉上了眼睛,再次睜眼的時候邊多了一個小小的影。
路鳴澤坐在他邊,輕輕哼著歌,依舊是那首《勿忘我》。
見他睜眼來,許久不見的小魔鬼笑意滿滿道:「哥哥,想我了沒?這麼久沒見肯定想我了吧!哎呀呀,也不要太想要,每天想一點點就好了。」
路明非抬手,輕輕在他頭上敲了一下。
「以哈賽的名義,以後那個服務員的工資記得按時發放。」路明非輕聲道,「那個孩子似乎長大了,和我記憶中的哈賽完全不同。」
「哥哥,每個人都會長大的。有些人始終長不大,是因為有人將他們保護的很好,可那個保護他們的人終有一天會離開,被養在溫室中的孩子也終將學會直麵世界的殘酷。」小魔鬼手了哥哥的臉蛋,微笑道,「就像你,你也長大了,他們都說你覺醒了,可事實上你並沒有覺醒,你隻是拿回了曾經的力量,然後長大了。即使你想起了過去的事,你也不是那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