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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壬之刃 吃書妖 2120 字 2023-05-05




我與超主力級術士之間的差距懸殊到了沒有比較的必要。

這已經不是靠著技巧或者戰術就能夠逆轉的差距了,而且我原本就不是有多麽擅長技巧和戰術的人,不如說經常會在敵人的技巧和戰術上吃虧。自從在尉遲的記憶裏看到咬血蛻變的那一刻起,我就頻繁地在腦海裏演習過與她重新交鋒的情景,思索過自己應該采取何種方法才能夠打敗對方。然而這些思索統統無用,尤其是在重新直麵咬血的這一刻,我更加深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相較於她是何等的弱小。

她僅僅是普普通通地站在那裏就足以讓我幻視到自己死亡的情景,甚至讓我的意識起了應激的反應,處理速度提升到了連她晃動的白色發絲都看著像是凝固在空氣裏的地步。

隻看外表的話,她手無寸鐵,手腕和腳腕都纖細到好像輕易就能折斷,苗條的身材見不到絲毫隆起的肌肉,白而細嫩的肌膚似乎從來沒有承受過任何傷痕,與“戰鬥力”一詞應當是完全絕緣的。

可她散發出來的詭譎氣質卻像是盛放在玻璃器皿裏的,鮮紅色的恐怖化學液體。看上去既沒有高溫,也無法用來斬斷或者擊碎任何物質。但是如果不小心傾灑出來,就連最堅硬的物質都會被腐蝕成爛糊;稍微濺射出來其中一滴到人的嘴巴裏,便足以將人毒殺千百次。

我在近乎於停止的時間裏觀察著她,她所站立的位置與我有著十米以上的距離,可即使將這段距離拉長十倍,也定然無法帶給我任何安全感。戰鬥的距離這種東西隻有在雙方的實力在同一檔次裏才有討論的價值,我與她之間的距離是沒有意義的。當她像這樣出現在我麵前的瞬間,就等同於將刀刃擱在了我的喉嚨上,接下來隻看她什麽時候想要下刀而已。我的生命已經置於她的掌心之中了。

不過,然而,但是,明明我的生命遭到了如此空前的威脅,恐怖的情緒極具重量感地壓在了我的心頭上,同時我也很清楚眼前之人是何等的邪惡,何等的罪孽深重,與現在的我是不共戴天的關係,我卻近乎於瘋狂地,滋生出了性的意識。我很清楚自己八成要死了,要在這裏死亡了,矛盾的是,我是那麽地想要侵犯眼前這個無比可愛的,似人非人的,隻是有著稚齡女孩的外貌,實際上已經超過九十歲的混血惡魔。

我想要她。

我一定是腦子出問題了。

但是我還沒有失去理智。在我心裏的某個角落,似乎住著另外一個我,在冷靜地審視著自己的心理活動。我還可以正常思考,更加沒有要由於欲望而倒戈過去的意思。這與我過去設想的差不多,實際上,如果連我都以為自己會倒戈,我從一開始就會放棄繼續追逐咬血。

更加重要的是,我還有青鳥。我的腦海裏仍然可以清晰地浮現出青鳥的麵容。是的,我可以百分百地斷定,隻要仍然想著青鳥,我就不會再次迷失,也不會對攻擊咬血這件事抱有絲毫的躊躇。

“怎麽了,一直呆呆地看著我……難道是認不出來我的臉了嗎?”咬血帶著危險的笑容,意味深長地詢問我,不過我感覺她似乎是沒有發覺到我對她懷有強烈的性意識。

“咬血。”我念出了她的名字,“你幫助狂信徒的目的是什麽。”

以及,她剛才說的“我等你很久了”也令我比較在意。

“那件事與你這個馬上就要死去的人沒有任何關係。”她用宛如閒聊般的口吻說出了殘酷的話語。

“是狂信徒委托伱來殺死我的嗎?”我問。

“你的遺言就決定是這個了嗎?”她邊說,邊抬起手,似乎是想要動手了

我的危險預感到達了峰值,接下來無論我再怎麽掙紮恐怕都是徒勞吧,不過我也沒有坐以待斃的打算。與此同時,我還在思考她的話語與動機。

她沒有親口吐露出來任何線索,不過看上去也不是要特地隱瞞,多半隻是覺得沒有必要與我多話而已。她甚至沒有隱瞞自己與狂信徒之間存在著利益交換的關係。

狂信徒一定是把我當成了潛在的威脅,他不久前從廣播塔裏親自出來對我動手就是佐證。雖然我一直想不到突破天塹結界的辦法,但是站在他的角度來看是不一樣的。我用塞壬之刃撕裂過他的天塹結界,這是事實,即使僅僅是結界外圍的部分,也足以令他警惕。

他絕對不是隻會坐在王座上等待勇者殺進最終關卡的愚蠢的魔王,為了將潛在的威脅提前扼殺在搖籃之中,他毫不猶豫地打出了自己陣營裏最強的王牌。

“不過,這也是個好機會。我之所以會停留在蜃樓市的迷霧裏,也是為了要重新熟練自己全盛時期的力量。但是這個地方遍地都是雜魚,蜃樓市安全局也沒什麽嚼勁。我也是時候應該離開這個無聊的地方了,而你作為我的壓軸戲也算是恰到好處,正好為我一雪前恥。”咬血似乎很記仇,仍然記得自己在天河市與我交鋒的失利。

而在她抬起的手裏,則陡然湧現出來大量宛如火焰般燃燒的鮮紅色靈性力量,旋即凝聚成了武器。並不是以前在我麵前展現過的靈巧的細劍,而是與細劍在風格上截然相反的巨大武器。那是一把與她嬌小的身體不成比例的,令人聯想到古代斷頭處刑時才會用到的,極其笨重的雙手巨斧。

然後,她對我發動了攻擊。

但她的動作實在是太神速了,我的肉眼連殘影都捕捉不到,因此做不出來什麽詳細的描述。隻知道幾乎是在她握住那把處刑大斧的同時,她的攻擊就雷霆萬鈞地命中了我,轉眼間把我擊飛到了離地百米以上的高空。

就結果上來說,我還是防到了她的第一擊。但是這和我的反應速度沒有絲毫瓜葛。實際上我是完全都沒有反應過來,就連自己被打中了這件事都是在自己被打飛以後才意識到的。之所以防禦得住,是因為我真正的弱點隻有一處,那就是大腦,而她也非常清楚這條情報,想要殺死我的話就隻有攻擊這裏。這反而讓她的攻擊路線變得不言自明了,所以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用塞壬之刃守住了自己的頭顱。

不過,這真的能夠算是“守住了”嗎?她轟擊過來的力量實在過於恐怖,讓我擋在麵前的斧頭以極大的力度拍在了自己的腦門上。就這麽一下,便把我支撐麵部五官的骨頭都打得粉身碎骨,頭蓋骨也極其慘烈地碎裂開來,藏在深處的腦組織更是受到了不可忽視的鈍傷。雖然沒有實際查看,但是碎裂的頭蓋骨大概有些刺進腦裏了吧。我的意識一瞬間都消失了。

不僅如此,我全身大多數的骨頭都由於這一擊而粉碎了,肌肉和內臟的損傷更是亂七八糟,軀乾上還有著不少血肉組織都在過於劇烈的衝擊之下炸裂飛濺。換成是其他的主力級術士,這時候已經當場死亡了。

好在我這具肉體也不是白白改造的,頑強的生命力讓我避免了當場死亡。隻要不是當場死亡就還可以活過來。人的腦子雖然非常嬌貴,但是沒有嬌貴到一點點傷害都承受不住的地步。隻不過,如果這不是一次的衝擊,而是在稍微地在我的腦組織裏攪拌攪拌,我就真的要死亡了。而在塞壬之刃提供的超速再生之力下,我全身的傷勢急速恢複,骨頭也全部複位接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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