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不出意外的意外
……
名為赫克斯的老人一口氣說出了接近三十種材料，以及更多的輔助材料。
馬修悉數牢記在心。
赫克斯又道：
「至於具體的製作方法，我把它藏在了大圖書館裡。」
「你去7013號私人捐贈書架，尋找一套名為《黑森林的白天鵝》童話書，將這些書湊齊之後，用顯真咒和閱讀咒，你就能獲得死靈之書的製作方法……」
馬修認真的看著老人：
「看起來您早有準備。」
老人麻木一笑：
「對於外界來說，這可能是我為數不多的能拿出來做交易的東西了。」
「我自願使用了遺忘咒之後，沒有人會記得我，哪怕有人知道了我和洛林的關係，也大概率不會冒著得罪白岩城的風險給我傳消息，除非有利可圖，就像你一樣。」
馬修目光坦然的點了點頭。
他沒有不好意思，因為他本來就是為了死靈之書的製作方式而來。
說完之後。
赫克斯繼續問道：
「所以我兒子到底是不是死了？」
馬修想了想：
「如果洛林方塔是閣下的兒子的話，那麼他確實是死了，在一段時間之前還舉辦過葬禮。」
「據洛林的妻子艾雪女士推斷，這件事情有可能是雷茲城主乾的，但我認為她的推斷可能缺乏證據，可能這隻是她巨大悲傷之下的揣測。」
赫克斯沉默了一會兒，才突然呸了一聲：
「是艾雪雷茲讓伱來的？」
「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馬修有些好奇地問：
「為什麼這麼說？」
「她看上去似乎很愛您的兒子洛林。」
赫克斯看上去更生氣了：
「這和我說的內容有衝突嗎？」
馬修瞬間明了，赫克斯沒有否定艾雪對洛林的感情，這說明這對夫妻確實挺恩愛的。
隻是婆媳關係看上去比較糟糕。
按理說赫克斯天天蹲在監獄裡，應該不至於和艾雪產生太大的矛盾呀……
難道是因為方塔家族和雷茲家族的舊事？
一念及此。
馬修仿佛心有靈犀般打開了手中的重犯C區的粗略檔案。
這份檔案也是他順手從赫拉的辦公室拿的。
他記得很清楚。
當時拿的時候他就想看看赫克斯的具體來歷。
但拿完之後不知怎麼就忘了此事。
到這會兒才想起來。
現在想來。
這多半就是對方口中遺忘咒的效果。
「讓我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然而當馬修打開赫克斯的詳細檔案的知識，他的眼神瞬間凝固。
裡麵除了赫克斯方塔這個名字之外竟然別無他物！
「這也是遺忘咒的效果嗎？」
「連黑索山的工作人員都受到了影響……」
馬修突然意識到。
這絕非普通的群體遺忘者能夠達到的效果！
這是傳奇的威能！
「您是傳奇法師？」
馬修有些驚訝地問。
赫克斯晃了晃乾枯到宛如爪子的手骨，她的表情看上去無比的落寞和哀傷：
「不再是了。」
「我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婆子。」
馬修流露出一絲同情之色，但內心深處卻並未放鬆警惕。
能釋放傳奇遺忘咒的前傳奇法師，而且大概率還是死靈專精的領域，這種人絕對是個狠人。
更何況艾雪之前便利用了馬修。
這讓他意識到白岩城的人或許也不像自己想像中的那樣不諳世事。
天真的人或許有。
但那可能是他自己。
「還是因為人妻殺手這個能力生效了，讓我以為自己可以吃定對方。」
「現在想來，這個能力生效其實和對方是否另外藏了心機並不衝突。」
「就好像赫克斯認為深愛著自己兒子的艾雪不是什麼好東西一樣……」
馬修暗自反省。
他不願意在這間牢房裡多呆，在安慰了幾句赫克斯之後，便要轉身離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赫克斯突然開口：
「死靈之書的製作過程很是困難，沒有一定熟練度將會麵臨非常高的試錯成本。」
「我在進監獄之前留有兩本製作心得，如果你可以得到他們，製作起來必定事半功倍。」
馬修頓住腳步：
「那價格是什麼？」
赫克斯平靜地說：
「想辦法幫我調查清楚我兒子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是不是真的死了，死後他又魂歸何處？」
「我隻想知道這些，我不能接受他不明不白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馬修皺了皺眉：
「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他不是在漫天開價，而是事實的確如此。
洛林的死亡牽扯到了白岩城的城主以及三大家族中的另外一位。
白岩城的勢力很大。
哪怕是聯盟的議會成員也不會輕易惹惱對方。
馬修更是需要經常去白岩城買東西。
一旦搞砸了。
很多渠道就沒有辦法彌補了。
「我明白，所以製作心得隻是我能給你的好處的一部分。」
赫克斯快速說道：
「你可以選擇兩種方法，第一種是你親自調查，隻要你調查清楚事情的真相，那麼我會將我藏起來的一本傳奇死靈之書交給你！」
「第二種方法是委託第三方進行調查，同樣到水落石出之後，我會給你一本普通的死靈之書作為報酬。」
「而以上兩種方法，無論你選了哪種，隻要你答應我調查此事，你都會立刻得到死靈之書的製作心得，這就是我的誠意。」
馬修有些傷腦筋地揉了揉太陽穴。
他著實不想趟這趟渾水。
但奈何赫克斯誠意十足。
作為一名曾經的傳奇死靈法師，她顯然很清楚死靈之書對於一名死靈法師的價值。
更何況是傳奇死靈之書。
「委託第三方進行調查該怎麼操作？」
馬修沉吟著問。
赫克斯麵不改色地說：
「我會給你一個名字和一個聯係方式，他現在如果還活著的話，應該已經成為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的遊蕩者。」
「如果他已經死了，那麼需要你為我另外尋覓一位頂級調查者。」
「很遺憾，我身上沒有多少錢，調查的費用可能需要你幫忙出。」
「如果你覺得這筆差價需要彌補的話，我可以傳授你一些死靈領域的特殊知識，別的東西我也拿不出來了。」
她的語氣多少有些蕭索。
然而馬修不為所動。
他思考了兩分鐘，果斷道：
「我選擇第二種。」
「告訴我你想要委託的人的名字和聯絡方式。」
馬修遞過去一份紙筆。
沒多久赫克斯便將紙筆遞了還了回來。
馬修接過來一看。
眉毛瞬間就豎了起來。
但見上麵寫著這麼幾個字——
森爾。
激流城HX區金剪刀裁縫鋪。
「你要找的是森爾？」
「他可是聯盟的頭號通緝犯！」
馬修忍不住吐槽道。
赫克斯反問道：
「怎麼？」
「你以為我一個聯盟的囚犯能有更好的調查渠道嗎？」
「森爾是最好的遊蕩者，也是最擅長調查此類案件的人員，他在年輕的時候欠過我一個人情，因此他不會向你索要錢財的。」
「聽著，小子，別用那副防備的眼睛盯著我，我不是艾雪那個軟弱無能、死了老公也隻知道在家裡哭哭啼啼臭婊子，我向來是有話直說，所以你沒必要擔心我會像她那樣算計你。」
「對我來說這毫無必要，而且有辱榮譽。」
榮譽？
死靈法師的榮譽？
馬修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但他憋住了。
這下輪到赫克斯驚訝了：
「你竟然沒有反唇相譏？」
馬修擺了擺手：
「雖然我不認為死靈法師有什麼榮譽可言，但我相信每一個人作為個體都是不同的，死靈領域數量群體這麼大，偶爾有幾個品德高尚的也不足為奇。」
赫克斯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你說的對，孩子。」
「別因為自己是死靈法師便自暴自棄。」
「死靈法師本該是有榮譽的，我們本有機會向這個世界證明，可惜……」
她頓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馬修雖然好奇，但也知道現在不是打聽赫克斯陳舊故事的時候。
他和對方確認了幾個細節後。
又成功地從赫克斯的口中得知了那兩本心得的埋藏位置。
「新手貓頭鷹的訓練郵箱？」
「就在坩堝屋？」
聽到這個結果，馬修更加驚訝了：
「那個郵箱這些年就不會有人去檢查的嗎？」
赫克斯嗬嗬一笑：
「當然沒人檢查。」
「這是我多年觀察的結果，自從聯盟大麵積使用貓頭鷹送信以來，訓練郵箱裡的郵件都是最初的那一批，南方貓頭鷹的訓練路線也沒有更改過，都是往返於滾石鎮與寶石海灣之間。」
「更妙的是，訓練郵箱自帶聯盟的法術屏蔽體係，別人想找都找不到。」
「如果你有一件贓物暫時沒地方存放，又不方便隨身攜帶的話，那麼將其和訓練郵箱裡的某個郵件掉個包就行了，記得做上記號，方便到時候回來找。」
「那裡的貓頭鷹看著很機靈，但你隻要給他們點吃的東西，最好再來一杯酒，第二天他們就會把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馬修聽的嘆為觀止。
即便現在還沒有驗證，他也相信赫克斯說的是真實的。
「無論是七聖聯盟還是白岩城，這樣的漏洞還有很多，有時候我時常感慨，為什麼那些蠢貨就是發現不了，那是多麼簡單的事情啊！」
赫克斯有些唏噓地說道：
「後來我才發現，像我這樣的人才是少數，是哪怕到了傳奇，甚至是神法師，該犯蠢的時候也一樣會犯蠢。」
「這不怪他們，這個世界的本質就是一群蠢貨管理另外一群蠢貨罷了。」
這話實在太尖酸了。
馬修沒法接。
不過考慮到對方在牢裡已經待了這麼久，有點怨氣實屬正常。
馬修從行囊裡掏出一些食物和牛奶放在監獄角落。
然後快步離開。
哐當一聲。
單間的生鏽鐵門被嚴絲合縫的關上了。
馬修快步想走。
然後就在那這個時候，之前帶他進來的那名獄卒突然嬉皮笑臉的湊了過來：
「馬修先生。」
「我剛剛好像聽到了一些不該聽的東西。」
「白銀議會的成員夥同聯盟頭號通緝犯調查白岩城的程度——您也不希望這樣的消息泄露出去吧？」
「放心，我這個人很懂事的，我不會獅子大開口，我隻想要點生活費……」
來黑索山這麼久了。
馬修還是頭一次撞上這種事情。
看來亞歷山大的叛逃對這座要塞的打擊比想像中的還要大得多。
不僅是囚犯變得躁動起來。
獄卒們的狀態似乎也不太正常。
當下他一邊向外走去一邊問道：
「你要多少？」
獄卒笑嗬嗬的說：
「5000金幣就行了。」
「我說過，我很懂事……」
馬修不動聲色地拉著他往一邊的角落走去：
「過來，我給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
突然便是一記老拳砸在了獄卒的左臉上！
後者一臉懵逼地看著馬修。
沒等對方發出聲響。
馬修的右拳接二連三的揮出，拳拳都打在獄卒的下巴附近。
與此同時。
通過法術默發釋放的洗腦術也砸在了獄卒的身上。
勉強抵抗了幾秒鐘後。
獄卒巨大的身體便摔在了地上，馬修用均衡之手拉了一下，總算沒有製造出更大的動靜。
他看了眼數據欄。
……
「提示：你離開了禁魔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