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帝之手與饒舌怪
……
「我跟你解釋過，那是一本魔法書，隻不過是它的外殼很像一本……而已。」
馬修無奈地說道。
波波立刻露出一副很乖巧的表情，她雙手背在身後，身子左右搖晃：
「我懂，我懂……」
唯有一雙眼睛明亮閃爍。
給人一種一切儘在不言中的感覺。
馬修揉揉太陽穴，正想進一步解釋，旁邊的盧米埃卻堅定地開口道：
「我相信你，馬修。」
「那肯定是一本魔法書。」
波波聞言立刻向他投去了質疑的目光。
盧米埃神色坦然道：
「法師們總有奇奇怪怪的東西，這很合理。」
「就像你們奇械師一樣，雖然伱一直跟我們說不要帶著刻板印象，但每一個刻板印象的形成總有原因的嘛……」
波波摸了摸頭盔上的天線：
「你說的也有點道理。」
馬修趁機轉移話題。
他望著盧米埃的銀手問：
「你的手怎麼樣了？」
沒等盧米埃開口，波波便搶先一步回答道：
「完美！」
「基於精神力擬合的神經操控網絡！」
「接近二十五噸的推舉爆發力！」
「四種主要模式流暢自如的切換！」
「類構裝生命仿生進化單元！」
「最重要的是——它有自爆模塊！」
「因此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完美！」
「或者說……」
「BUMP！」
提到專業的內容，波波立刻興奮的麵帶紅潮，恨不得向全世界的人都推銷她的產品。
「類構裝生命？仿生進化？」
馬修聽得迷迷糊糊的，但還是捕捉出了一些奇怪的關鍵詞。
波波用力地點了點頭：
「沒錯！」
「這隻手臂的原材料是從一具機械生命的遺體上卸下來的，雖然那名機械生命已經在很多年前死去，但它的肉體仍具備高度的活性。」
「與其說這是一條機械手臂，倒不如說它更像是一種機械寄生蟲，隻不過相比於微乎其微的害處，它的存在對盧米埃來說好處更多。」
機械生命？
馬修對此倒不是一無所知。
黑索山的赫拉、斯圖盧克工業的太空死靈都能算是機械生命的一種，177也算半個。
他也的確從盧米埃的那條銀色手臂中感受到了一股豐沛的靈性。
這在普通的金屬構件或者構裝中是不存在的。
這一靈性讓盧米埃身上的氣息變得駁雜的同時。
也讓他變得更加強大了。
馬修細細觀察著那條手臂，隨口問道：
「但隻有二十五噸的推舉爆發力，還不如你原來的手臂強吧？」
盧米埃點了點頭：
「大概隻有原來的一半吧……」
馬修心中暗暗嘖舌，這傢夥原先的肉身實在太變態了。
隻能說雨林那片土地賦予了他遠超正常人類的特殊模板。
同時也可以想見重創盧米埃的恐魔領主的真實實力。
「不過除了力量以外，這隻胳膊各方麵都很完美。」
盧米埃發自內心地微笑道：
「它有四種工作模式，現在是普通模式，也就是多功能模式，可以勝任日常生活的所有需求。」
話音落下。
銀色的手臂發出突突突的齒輪轉動聲。
轉眼間。
一個口徑粗大的黑管便代替了機械手臂的掌心出現在了手腕的末端！
「這是射擊模式。」
波波插嘴道：
「射擊模式目前支持四種武器的自由切換，還有額外三個空白的武器槽，我的建議是給他買幾根能快捷施法的魔棒插進去，這樣這隻手臂便也具備了施法的能力！」
「現在是狙擊槍，還有散彈槍點發步槍和手炮四種武器模塊。」
「再加上日後的魔棒，足夠解決大多數情況下的遠程需求了。」
波波一邊介紹，一邊讓盧米埃切換各種武器。
馬修看的也是極為新奇。
這隻胳膊在不同模式之間的切換需要4~6秒，但切武器就快得多，隻需要5秒左右，感覺還是相當驚人的。
而除了射擊模式之外。
還有格鬥模式和捕捉模式。
「理論上在格鬥模式下，這條胳膊能夠精通所有的武器。」
「但因為大個子沒錢購買算法晶片，因此目前隻具備基礎版本的普通武器的使用經驗，這在大多數情況下也夠用的。」
「捕捉模式是用來捕捉獵物的，這個模式比較冷門，泰坦實驗室的工作人員也隻是順應原來那具機械生命的框架將其開發出來，並沒有弄清楚其工作原理和應用範圍，得他自己慢慢摸索了。」
「除此之外，他的手腕下麵還有一隻可以用來自行維修的第三隻手！」
「因為加入了類構裝生命仿生進化單元的緣故，這條手臂的所有功耗都依賴於汲取盧米埃的體力、精神力與空氣中的魔力來進行。」
「這意味著非常低廉的使用成本！」
「它已經做到做到100%的擬真……額，可能有點誇張了，但99%，不，97%一定是有的！」
波波信誓旦旦的說。
馬修聽的連連點頭。
他試著用指尖輕輕的在那條銀手上撫摸著。
就在這個過程中。
指尖觸碰之處，原本堅硬無比的手臂表麵忽然像液體般向四周圍盪起了一圈圈的波紋。
「額，馬修，有點癢……」
盧米埃不好意思地小聲道。
旁邊的波波卻露出了嚴肅的表情：
「這種程度就癢了嗎？」
「看來神經敏感度設定的太高了，這樣可不行，可能隨便沾上一點胡椒粉就能讓你的神經短期內出現麻痹現象。」
說著。
她不知道從哪裡搬來一個小板凳讓盧米埃坐下。
波波自己則是掏出一個工具箱，並用裡麵的工具開始對盧米埃的手臂進行敲敲打打。
「癢嗎？」
「哈哈哈哈！」
「現在還癢嗎？」
「額，你碰我了嗎？」
「現在呢？」
「沒什麼感覺……」
調試了好久，波波才心滿意足地放盧米埃站起來。
在這個過程中，馬修得以近距離觀察這條手臂。
他能感受到這條手臂的不同。
「這不是我們之前聊過的奧能手臂吧？」
馬修問。
波波點了點頭：
「這條手臂來自於泰坦實驗室多年前封存的一個項目，屬於實驗性質的生命構裝。」
「它的名字是「上帝之手」。」
上帝？
這不是艾恩多通用語中廣泛指代神明的那個。
而是一個指向性很強烈的名詞。
馬修麵露意外之色。
「沒聽說過吧？」
波波嘿嘿一笑：
「其實我之前也沒聽說過，後來問了泰坦實驗室的工作人員，才知道他們給項目或者物品起名字，都是從一本很古早的異度之書中隨便摘取過來的。」
「反正都是沒人見過的陌生詞彙，就會給人一種高大上的感覺？」
「誰知道呢？說不定這個詞在原來的語境中隻是大白菜的意思……」
馬修頓時對那本異度之書產生了興趣。
不過沒等他細問。
波波已然興高采烈地繼續說了下去：
「說起來也是大個子運氣好，這次轉移行動中，有很多先前被封存起來的項目都被挖出來了。」
「有些物品不具備轉移價值，隻能就地封存或者銷毀。」
「這條上帝之手就屬於將被封存的項目之一，它本來是給泰坦技師開發的，但當初從賽博龍過來幫忙的奇械師們發現，正常人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上帝之手的索取，隻有精力最旺盛的野獸才能扛過融合期的體能消耗。」
「恰好這個時候，盧米埃來了……」
聽到這裡。
馬修忍不住看了盧米埃一眼，果然發現了黑眼圈的痕跡。
「因為是實驗性質的項目，所以不需要付錢，又因為是我親自操刀，連人工費都免了，隻需要定期向泰坦實驗室的人反饋一些使用體驗和數據就行了。」
波波總結道。
馬修臉上露出了真摯的笑容：
「那確實很完美。」
波波點頭道：
「不過還得感謝那個叫薇薇安的法師。」
「本來霍爾金斯女士還是有點猶豫的，因為有人告訴她可以把這條手臂直接裝在迷你型號的泰坦上，薇薇安女士聽說了這件事情後，主動過來打了個招呼，這條手臂的歸屬權才塵埃落定。」
「我們事後並沒有見到那個薇薇安的法師，但她應該是你的朋友吧？」
馬修微微一愣。
旋即點了點頭，他和薇薇安不過一麵之緣，後者是秦無月的學生，估計是順帶給了個人情。
他追問了一下世界之殤的情況。
得知目前的世界之殤部隊已經完全的轉移到了月麵之上。
雲端城的舊址和實驗室將會被封存。
部隊和相關人員大多數會追隨霍爾金斯的腳步，除了改名為月麵之殤和轉移到月亮上進行工作以外，其他的東西和之前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反倒是資金預算更加充足了。
這讓月麵之殤內部的氛圍相當良好。
波波本人則比較特殊。
嚴格意義上來說，她並不是月麵之殤的成員，隻是一個私人合作單位。
追隨霍爾金斯也隻是看在情麵的份上。
霍爾金斯也曾對波波發出過正式的邀請。
但被波波拒絕了。
她更喜歡自由自在的合作方式。
「所以你願意加入我的法術公會咯？」
馬修笑著問。
波波毫不猶豫地說：
「隻要沒有強製性的任務就可以！」
「我遇到強製性的任務，很容易搞砸的……」
馬修點了點頭。
他又問向盧米埃，詢問後者的打算。
盧米埃思考片刻，回答道：
「我打算和波波一樣，以私人或者是私人承包商的身份和月麵之殤進行合作。」
「安裝完這條手臂後，我就申請了泰坦技師的報名，如果培訓通過，我會和他們簽訂一份傭兵合同，將在特定的時候為他們而戰。」
「除此之外我還是自由身，如果我的情況符合要求的話，我當然願意加入你的公會。」
這份回答並不出奇。
和月麵之殤合作的確是盧米埃能更大程度發揮自身價值的渠道。
馬修的法術公會本來就是一個更加鬆散的組織。
公會對於成員的日常生活與工作不會產生乾擾。
「那麼，歡迎你們加入我的公會！」
馬修笑著將二人帶到的月朧林地裡，不多時，兩人的手中便多了一枚像模像樣的銅製徽章。
和雷加三人一樣。
兩人一加入公會就被徽章上新奇的界麵與功能給吸引了。
「聊X室是乾嘛的？好怪哦！」
「還有點對點通訊？」
「盧米埃，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波波對著手上的銅製徽章大聲喊道。
盧米埃點了點頭。
波波麵露新奇之色：
「可我看上麵說通訊模塊並沒有開放啊？」
盧米埃無辜的望著她：
「你就站在我旁邊，說話還這麼大聲，我當然聽得到啊……」
波波小臉一黑。
不過很快兩人又樂此不疲的鑽研起法術公會的功能了。
然而短短幾分鐘後。
蛋疼的人就變成了公會精靈西西了。
她瘋狂地私信馬修：
「倉庫裡怎麼多了這麼多煤炭和金屬塊？」
「誰放的小炸彈？」
「還有這麼多雨林生物標本和血淋淋的肉塊……」
「你能不能告訴他們，不要什麼東西都往公會倉庫裡塞呀！」
「我一個人打掃起來很累的……」
末了還發了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
馬修對此愛莫能助。
沒辦法。
誰讓倉庫現在是公會唯一能提供給普通成員的特殊功能呢？
共享法師之手也是每天使用頻率最高的法術。
可以想見。
伴隨著日後工會成員的數量增加，還得多搞幾個法師之手出來才行。
不然肯定不夠用。
馬修找了個機會，向波波和盧米埃開放了月朧林地的權限，囑咐兩人玩的差不多了就出來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