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的少年(1 / 2)





這是一處極偏僻的小鎮,在地圖上要找尋好久才能看到個點兒的地方,位於赤道附近,正值夏季,天氣悶熱潮濕。

小鎮上有棟年代久遠的5層高的紅磚樓房,早期酒店的裝修格局,現改成了公寓出租,空間狹小逼仄,到處彌漫著陳舊發黴的味道,住這兒的租客並不富裕,人群混雜,還有隱藏身份躲藏在這兒的外來者。

樓道處的牆紙斑駁脫落,牆壁上覆蓋了一層五顏六色的塗鴉,老舊的電梯時不時咯噔一下,房間內鏽跡斑斑的空調機發出遲鈍的低鳴聲,接著“哢”一聲,租客們不耐煩的吵鬨聲傳來:

“怎麼回事!早上剛修的空調,又壞了……”

“喂,喂……維修師傅的電話打不通啊……”

“若不是圖這的房租便宜,就這設備,簡直忍不了一點……”

……

與其他房間嘈雜喧鬨的租客不同,501的公寓,乾淨整潔的不在一個圖層,家具物品擺放的很少,一眼望到頭的空間,除了床、沙發、桌椅,其他東西少的像是隨時要離開般,這倒使得2個人生活也不那麼擁擠。

房間內有隻戴著伊麗莎白項圈的白色貓崽,踮著腳兒打量著沙發上熟睡的少年。

少年是混血的模樣,年齡不大,十五六歲,一頭標準亞麻金的發色,皮膚白皙身形十分消瘦。他的五官立挺,可惜一道蜿蜒猙獰的傷疤從頸部蔓延耳畔及半邊臉頰。最為嚴重的是他的左臂,指尖至肩膀纏滿繃帶,傷口滲出的血液一點點暈染開。

睡夢中的少年,眉頭緊皺,額頭的汗浸濕鬢發,他在夢境中掙紮著要醒來。

屋外傳來的嘈雜聲和夢境中婦人的責備聲交疊在一起,壓的他喘不過氣來,一時分不清哪兒才是現實……

夢中,一道纖長消瘦的身影倚靠在醫院的走廊處,是個標準的亞洲人長相,約莫二十歲左右。身上裁剪精良定製的白色襯衫染上大片血跡,他略長的黑發遮蓋住眉骨,低垂的眼眸悲傷懵然,不敢抬頭望向眼前的婦人。

神色悲憤滿臉淚痕的婦人緊緊抓著他的肩膀,沙啞的聲音大聲質問:“洛遙!為什麼躺在病床上的不是你?為什麼你總是纏著他……洛遙,是你害了我的兒子啊,為什麼偏偏是你啊……”

說著,婦人無力的跪在地上捂著臉失聲痛哭,接到消息從小攤處匆匆趕來,身上沾滿油漬的圍裙都未來得及摘下。

無儘的黑暗從遠處蔓延過來,隻留下一道道冰冷的白熾燈,醫院走廊上來往的人影皆都消失,周圍陷入詭異的安靜中,哭泣的婦人和沉默的青年。

走廊儘頭,一個穿著黑色鬥篷戴著骷髏麵具的身影站在暗色中,祂手中握著把細長的鐮刀,在燈光的照耀下泛出一道寒光。寬大帽簷下的麵具極致陰森,眼神戲謔的注視著兩人,右手指尖伴著婦人的哭泣聲有節奏的敲擊著手中刀刃。

戴著黑色皮質手套的左手拿著一張寫有文字的紙張,醒目的契約二字。

“嗒,嗒,嗒……”敲擊聲如同敲在了洛遙的心臟處,一陣陣的絞痛襲來。

祂走了過來,黑暗隨著祂的腳步蔓延,白熾燈直至縮成一個小小的光圈將幾人圍在內。

洛遙抬起頭,那是一張非常精致俊俏的麵容,眼神卻是一潭死水,他麻木的朝著黑影走去,路過婦人時,唇瓣微動,一聲呢喃:“對不起……”

麵具下的祂上下打量著眼前亞洲長相的青年,光潔皮膚下跳動的脈搏,湧動著的新鮮血液,多麼年輕不羈的靈魂,令祂難得的感到興奮。

陰鷙的眼眸緊盯著洛遙的動作,在其毫不猶豫咬破手指,在契約紙上摁下手印後。

滿意的帶著笑意,聲音沙啞到難以辨認:“不錯,好孩子。歡迎成為‘暗夜’的一員,合作愉快,洛遙。”

這聲讚許和歡迎像是再也甩不掉的詛咒,令人生寒。

那契約紙上寫了什麼,交易了什麼,洛遙並不在意,隻要能救活他的……朋友蘇涵。

“叮……叮……”

手機鈴聲響起,將沙發上的少年從混沌夢境中拉回,少年抬起的手轉了個彎摸了摸一旁軟乎乎的貓咪,踩著最後一串鈴聲不緊不慢的接通:“喂,哪位?”

粗獷的聲音傳來:“洛……咳,你好啊小尤裡,我是上門維修空調的,打個電話通知你,彆忘了咱們約好的時間。1點整,你可千萬彆忘記了啊。”

洛遙看了眼時間,離1點整還差一小時,他身上熱的出了一層薄汗,尤其是纏著繃帶的胳膊,又悶又癢。

還得再忍受會兒。

洛遙:“知道了,你現在在哪兒?”

“樓下出租車內坐著呢,這地方真熱啊,這單結束後的行程我都想好了,去你那棟位於海邊的房子度度假,沙灘,海浪,釣帥哥……”

洛遙無情打斷:“嗯,是很熱,麻煩通知下一樓的管事,跳閘了。”

說完果斷的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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