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空,和獨自前往機場的我。
我不是突然選擇離開的,而是該離開了。
小縣城的生活很好,我也很喜歡。
隻是關於我的暗戀,它該有一個結局了。
我叫安瀾,是一個自出生起就生活在小縣城的女生,平淡的生活讓我很知足,有愛我的父母,慈愛的奶奶,和調皮的弟弟。
但一切的變數都是在那年夏天。
是我15歲的夏天和那張被撕下的獨棟出售信息。
故事的開始是中等生暗戀吊車尾的差生,但故事的結尾是中等生選擇出國,吊車尾的差生考上了一本大學。
然後他們成為了兩條永不相交的直線。
我還記得那天,陽光正好,他摁下了我家的門鈴,跟我介紹著他自己的姓名。
陽光透過樹枝打在他身上,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命中注定的少年。
我晃神,他便朝我揮了揮手。
再一次的向我介紹著自己,他說‘你好,我叫許巡,是隔壁新搬來的,以後請多多關照。’
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是一股腦的點頭。
以至於後來熟絡後,他總是喜歡叫我點頭怪。
我們時常一起上學,但不會一起回家。
他喜歡在放學後往學校後巷裡鑽,而我總是在勸誡他一兩句後,選擇回家。
在那是他像是我命中注定的少年,但我的理智在告訴我,他不能是。
於是,我總和他保持著忽近忽遠的距離。
吵鬨時,他會學著先低頭哄我,而我也會在他生氣難過時跑去哄他,但總是點到為止。
在中考前,他和我約好要一起上同一所高中。
但我失約了,我改了誌願,去了一所距離家裡較遠的重點高中。
在填誌願前,我的理智在告訴我,前途比他重要,所以我選擇了前途,放棄了他。
這是第一次。
而許巡,也如願考上了當初我們約定好的高中。
後來,他知道後沒來質問我。
我反而好像鬆了一口氣。
後來的高中三年,我因為住校加上走藝考生這條路,變得越來越少時間回家。
偶爾的回家休息,也隻是為了趕周末的美術小課。
我和許巡能見麵的時間也愈發的少。
但他好像從來都不會抱怨,他隻會在手機裡每天發信息詢問著我的假期時間,然後調整他的假期時間來迎合我的。
我曾問過他,‘這樣不累嗎?’
但他隻是笑著對我說‘我樂意’。
就這樣,我和他在這樣抽空見麵的時間裡度過了高中三年。
高考那年,我順利上岸了美術學院,但許巡落榜了。
在知道他落榜的那一刻,我比他還著急。
那天,我在他的麵前第一次哭了。
我說‘如果後來的路不一樣了,怎麼辦’。
但許巡卻摸著我的頭說‘沒關係,不會不一樣的’。
在後來很久之後,我才知道當時的許巡一點也不喜歡學習,但他還是回去複讀了。
複讀的那一年,許巡比誰都努力。
最後許巡也順利的來到了我的城市。
隻不過,在他快追上我的腳時,我比他更快的邁出了我的下一步。
我要去英國當交換生了。
那一天,他來機場送我,他沒跟我說再見,隻是在不遠處,目送我離開。
在我到達英國後,打開手機時,收到的第一條短信是來自許巡。
他說‘這是第三次’。
是第三次嗎?
我不知道。
我隻知道在20出頭的年紀,未來會比愛情重要。
在當下選擇未來才會是正確答案。
一年後,我從英國回來。
我變了很多,許巡也是。
他的身邊多了許多人,有舊友,有新友。
但新友居多,新友裡包括著他的女友。
我明知故問的去問他,‘是交女友了嗎?’
他的答案很簡潔乾脆,隻有一個字‘是’。
其實我早已知曉她的存在。
她出現在許巡複讀的那年,叫林橙。
我是在什麼時候覺察出來的呢?
大概是在一條條的‘在忙,沒時間,下次再約……’
我的大學的生活並不輕鬆,可以用忙碌來形容。
但我還是會在周末抽空,去見一見這個命中注定的人。
可人就是會犯渾,明知道也要去試探。
可人心最經不起試探,二字。
我有意無意的延長著交換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