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要等到回門回來再說？”</p>

顧靖暉追問。</p>

秦鳶笑而不語，</p>

顧靖暉盯著她那被熱茶浸的嫣紅的唇，喉結滾動，正要說些什麼，秦鳶卻看向屋角擺放著的沙漏，輕聲道：“算算時辰，也該來了吧。”</p>

“什麼？”</p>

顧靖暉奇怪地問。</p>

秦鳶轉了話題，道：“侯爺，明天是回門的日子，娘親自為我列了回門禮的禮單，是要為我撐住這份體麵，你我夫妻一體……”</p>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了。</p>

顧靖暉不等說完，就接過話來，正色道：“鳶兒，回門這麼大的事，我都記在心裡的，你，你……”</p>

他漲紅著臉，你了半天方艱難地說出剩下的話：“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未來還是我孩子的娘，要和我埋在一起的老封君，該給你的體麵我全都會給你，你隻管放心。”</p>

像是恨不得指天發誓，以表誠意。</p>

耳根都紅透了。</p>

秦鳶本也隻是提醒，便點頭道：“如此甚好，夫君說的話我都會記在心裡。”</p>

屋內陡然安靜下來。</p>

顧靖暉欲言又止，隻捧著茶碗，慢慢啜了一口。</p>

略略帶著苦味的茶水在唇齒間回旋，到了最後，竟還有些甜。</p>

這時，外麵有小丫鬟脆生生地喚紅葉，紅葉出去了。</p>

秦鳶撩起眼簾，輕飄飄地瞟了眼顧靖暉。</p>

顧靖暉莫名就覺得有些慌，很快那個嘴快的紅葉回來臭著臉道：“稟侯爺，稟夫人，趙娘子又派了人來請侯爺，說是玉姐兒今日跟著侯爺出去玩耍，不小心吹了風，哭著要見爹呢。”</p>

“哦？”秦鳶道。</p>

聽著秦鳶那有些悠長的尾音，顧靖暉不知怎地，陡然有些心虛。</p>

“侯爺，您要換了衣服過去看看嗎？”</p>

秦鳶轉過臉來問，語氣神情平靜得就像是問他要不要喝茶，要不要吃飯，毫無半點波瀾。</p>

顧靖暉固然不想看到秦鳶為了這個和他生氣鬨脾氣，但也不願見她如此。</p>

沒等到他的回答，秦鳶也不再出聲，隻是抱著手裡的茶細品。</p>

一舉一動都悠長淡然。</p>

似乎萬事萬物她都不放在心上。</p>

其中也包括了他自己。</p>

顧靖暉猛地起身，道：“夫人，我會儘快回來，這兩日因著孩子們的事委屈了你，以後我再彌補，明日回門之事，你不必擔心。”</p>

秦鳶溫吞地應了一聲，道：“你我本是夫妻一體，夫君不必見外，鳶兒不在意的。明日回門辰時三刻出發，夫君覺得如何？”</p>

顧靖暉匆匆往外走去，點頭道：“好，夫人安排便是。”</p>

出了屋子，顧靖暉就放慢了步子，顧十六不知所以，也跟著慢慢挪動。</p>

屋內，紅葉嘲謔地道：“下次又是什麼？兒子病了女兒病，再來就要說趙娘子生病了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