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沒注意的時候,密室的門被悄悄打開,柳忠黑著臉從裡麵走出來。
“哦?果然是徒兒本事大了,要送為師去坐大牢?”
他的聲音嚇得南守望一哆嗦,不可置信地轉頭,說話都結巴起來:“師,師父,您,您怎麼在這裡?”
南昭昭理所當然地回答他:“當然是我請他來給寧姑娘治病嘍,這回可是你師父逞能,我什麼都沒乾。”
她將自己摘得一乾二淨,寧小鳳和他頓時傻愣在原地。
怪不得,怪不得南昭昭顯得這麼淡定!
南守望伏小做低地圍在柳忠跟前:“徒兒,徒兒沒想到竟然是師父親自來,徒兒有眼不識珠!”
“混賬羔子!我就是見你勤奮好學才將你認作徒弟,不想你乾出這樣枉顧性命的事情!”
柳忠氣地朝他臉上扇去,一巴掌結結實實挨在他臉上。
“各位請放心,寧姑娘隻是小病拖久了,並不會殞命。”柳忠拱手,向周圍的人一一說明。
顧州緊繃的身體總算得到緩解,立馬跑到寧葉紅的床邊守著。
顧衡秋隻是輕微點頭,這些事不過都在意料之中而已。
南昭昭……
他看向這個小姑娘的背身順了把自己的胡子。
是個不同凡響的奇女子。
南昭昭乾咳幾聲:“事情還沒結束呢。”
她端起剛才的藥碗遞給柳忠道:“柳大夫,還是請您來講講這藥到底是什麼功效吧。”
他冷哼一聲彆過臉:“這東西是加快寧姑娘的病情,要是服用過多,效果不亞於砒霜。”
“你彆亂說!”寧小鳳像被戳中小心思,立刻反駁了他的話。
南昭昭扭過頭:“那你說說,這是什麼東西?”
她啞火了,抿嘴往後退了退。
南昭昭沒理她,端著藥來到南守望跟前:“大夫從來都是救人性命,你今日做傷天害理的事不怕遭報應嗎?!”
“我,我,我……”南守望被逼得沒話說,抬頭看了眼柳忠。
心想,要是被師父拋棄,他一輩子可就被毀了!
左右寧葉紅也死不成了,寧小鳳答應他的事也不可能兌現……
“都是寧小鳳逼我的!她說事後能得到寧葉紅雙親在京中留下的產業,到時候分我一半。”
南守望把事情吐了一乾二淨,轉身抱著柳忠的腿哭訴:“師父,都是徒兒一時間鬼迷心竅了,我隻是欠了點錢,沒辦法償還才聽信那醃臢婆的鬼話!”
柳忠一腳踢開他,實在是還在氣頭上。
自己重視的徒弟竟然不配為人!
簡直玷汙他忠壽堂的招牌!
南守望也是有點年紀的人,這時候也不顧形象,從地上又爬到柳忠的腳邊,請求原諒。
南昭昭視線轉到寧小鳳身上:“你是不是還打算將寧葉紅死的事情算在我頭上呢?”
寧小鳳咬緊牙關,沒想到南守望這麼快就把自己出賣了。
她猛地指向他:“明明是你醫術不精!我是葉紅親小姨,我會害死她嗎?我……”
說著,寧小鳳聲音一哽咽,苦笑出來。
渾濁的眼淚劃過她布滿皺紋的臉上,常年的勞作辛苦已經將她侵蝕。
“對,我就是想讓寧葉紅死!憑什麼姐姐能嫁給狀元郎,我就得嫁給一個老賭鬼,她穿金戴銀,我每天麵臨餓死的窘迫。”
寧小鳳的聲音裡麵充滿了不甘心,她低下頭,眼睛瞄到桌上籃子中放的剪子。
再拚一把!
她不想一輩子都活在這裡!
寧小鳳臃腫的身軀意外地很靈活,抓起桌上的剪子直衝寧葉紅而去。
等她跑到床邊的時候,看見寧葉紅已經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