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幾句話比沒有解釋更令人炸裂。宋清擔驚受怕了一下午，情緒已經焦慮到了頂點，差點就跳了起來。

“什麼？你……你還有……完整版？你替皇上治傷？人家皇宮沒有太醫嗎，要你多什麼事？你以為你真是神醫？嗬，還有，你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去替彆人……接生？你……你還知不知道害臊啊？這要是讓彆人知道了，你的臉還要不要？還有哪戶人家敢娶你？”

宋清的話刺耳難聽，宋新月雖然在爹娘麵前也一直乖巧懂事，也理解他們的認知有局限，但是這幾句話還是激怒了她，不辯駁一下她實在忍不下去。

“爹，我怎麼就不知害臊了？怎麼就不要臉了？我不過是救了一個孕婦，給你說得，我倒像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是的，我是黃花閨女，我的確還沒出閣，但是這跟治病救人有關係嗎？沒有！爹，首先你要明白，我是一個郎中，其次，才是一個女人！人家齊公子信任我，找到了我，將公主母子的性命放在我手裡，我怎麼辦？我能拒絕嗎？”

“為什麼不能拒絕？”宋清吼道，“你就明說你不會，不就行了？你又不是穩婆，你充什麼能呢？指著整個大楚就你能，是吧？”

“爹，那怎麼能說是充能？”宋新月差點被氣笑了。今兒才知道，宋清這蠻不講理的功夫原來隱藏得這麼深。“不過，你要是說整個大楚就我能，這個我還真不敢謙虛，我本來就有這個實力。如果我真不會，那也就罷了，問題是我會啊。如果我有救人的實力卻見死不救，我是郎中，我做不到。如果你是我，你能做到嗎？爹，你經常教育女兒要懷著一顆慈悲的心，一心向善，難道這些話都是假的？”

“你——”宋清一時詞窮。想找幾句話反駁女兒，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了好了，你們父女倆就彆爭了，行不行？有什麼話不能好好的說？”林氏旁邊急忙打圓場。“現在夜深人靜的，讓彆人聽見了怎麼好？”

宋新月情緒低落，煩悶得很。

“娘，女兒回屋歇息了。”說完轉身便走。

一直在旁邊發呆的春燕這才如夢初醒的跟了上去。

“月兒！”林氏喊住女兒，“吃飯沒有？給你留了一點……”

“不用了，娘，我們吃過了。”

等女兒的背影消失在簾外，林氏轉過身，看著夫君，不由歎了口氣。

“夫君，你剛才那幾句話未免太重了，怎麼能說她……她不要臉不害臊呢？”

“你懂什麼？”宋清心裡也很煩，“我真是後悔，當初就不該同意她去開什麼醫館，你看看，如今都惹出些什麼事來？”

林氏囁嚅道:“可是，月兒她也沒有做錯什麼呀？她說得對，她是郎中，郎中遇到病人，難道不給看嗎？”

“你還替她說話？都是你慣的，慣得她膽大妄為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什麼人該接觸，什麼人不該接觸。”宋清瞪了妻子一眼，“難怪上次在東院人家要弄死她，當時我就覺得有點奇怪，怎麼好端端的大哥會那樣對她？現在，你明白了嗎？”

經夫君一提，林氏也醒悟過來，不由打了個寒顫，心裡後怕起來。

“夫君，那……那現在怎麼辦？”

“你知道害怕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又能返回去重來，還能有什麼辦法？”宋清長歎一聲，緩緩坐下，沉思片刻道，“夫人，月兒不能再做郎中了，她的醫館必須關門。”

“關門？”林氏搖搖頭，“我看她對醫館簡直魔怔了似的，讓她少去一日都不行，你讓她關門，也得要她聽話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