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最重要的一場戲(1 / 2)





夜幕降臨。

所有的場景都布置好了。

林墨化妝了三個小時,她長得五官精致,臉蛋也是毫無挑剔的臉型,粉底打的人很白,臉上幾乎沒有碎發,臉若銀盤。

一對眉毛畫的細長黛色,瓊鼻丹唇,眼妝格外畫的淩厲,眼線沿著冷清的雙眸上揚,原本是要用紅唇張揚氣場,但是導演看過之後,覺得未免俗氣,就選用了很淺淡的暗紅唇色。

她身上穿著紅色的衣服,卻披著白色的狐裘,出塵至極,仿佛是高不可攀的仙子一樣。

所有人準備就緒,林墨坐在了牢籠裡。

她臉上故意加了一些紅色的傷痕,頭發撩下來幾縷碎發彰顯蒼皇。

鏡頭早就已經布置好了。

所有的燈光都聚攏在女主角身上。

很多飾演官員的人都已經就場了。

林墨隔著冰冷的牢籠看了一眼不遠處身穿著紅色的官服,戴著高帽的男人,正是自己在劇中的未婚夫、欽天監的洛朝容。

還有在候場的青年皇帝,穿著明黃色的袍子,整個人也十分俊朗,俊朗之中,有幾分偏執的陰鬱。

劉妍坐在監視器後麵,拿著對講機,“各部門準備……”

林墨閉上雙眼,在聽到導演喊開始之後,馬上睜開眼睛,雙眸之中的神色冷冰冰徹骨至極,嘴角勾著一抹譏諷的笑。

即便是身處囹圄,也絲毫沒有狼狽的氣度。

鄭蒹葭早知道自己會死,可是為了保全狼心狗肺的弟弟,卻留下了曾經害慘了母親的仇人,她是不甘心的……、

早知道,就一不做二不休,徹底做一個惡人。

……

夜嶼趕來的時候,他靜悄悄的很低調的跟工作人員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去了導演那邊看監視器裡的許多個畫麵了。

劉妍知道夜嶼來了,卻並不理會,反而認真嚴肅的盯著監視器。

夜嶼抿唇,喉嚨乾澀,有些緊張。

他看了整個劇本,替林墨感到擔憂。

場中的林墨,整個人坦然自若,絲毫沒有死到臨頭的絕望和掙紮。

一個太監捧著一碟子桃花酥到了牢籠邊上,“公主,這是陛下給您送來的桃花酥,陛下知道您喜歡吃,特意吩咐送來的

“陛下讓您不要害怕,他會想辦法的……”

林墨垂眸,哼了一聲,漂亮至極的臉上帶著幾分了然的嘲弄,她的手指指著桃花酥,“他送來的,還真是我喜歡的

“告訴他,我會都吃掉,讓他放心

“以前小時候,我們相依為命,他最後一個心願,我怎麼會不滿足呢?如果是他想要的……嗬嗬,我會滿足他,就像是小時候一樣……”

太監嚇得跪下來,“公主

林墨眼神實在是清明的可怕,一雙眼睛裡沒有一絲一毫的光亮,隻有黯然的麻木。

她拿著桃花酥,細細的端詳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麼一樣,神色有些恍惚和難過。

“桃花酥

“娘,你看看……這就是我的血脈至親

她閉上眼睛,一滴淚都沒有,把桃花酥放到嘴邊慢慢地吃了一口,很甜……

小時候吃過的桃花酥,是不怎麼甜的,作為掖庭的下人,她的身份也不配去吃點心。

隻有一次,她生辰的時候,母親帶來了一塊桃花酥。

蒹葭永遠都會懷念那個味道。

窩在母親懷中,母親粗糙的手摸著自己的頭發絲兒,一下一下的哄著自己——

“蒹葭,一切都會好的

她吃著桃花酥,死到臨頭,天下人唾罵,萬夫所指,等著她以死謝罪,她卻並不害怕。

她此時此刻,無比無比的懷念,懷念母親。

這個世界上,無人愛她,隻有娘……

周圍的人開始宣讀聖旨。

下令處死妖女。

林墨嘴角自始至終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仿佛是清醒的人,嘲諷蒼生一般。

頭發絲兒吹拂著,她的臉上冷冰冰的,衣服也隨著風吹拂著。

監視器後邊的人,低聲議論。

“這是女主的未婚夫讀聖旨,親自宣布她必死無疑的結局,她怎麼看都不看他一眼?”

“是啊,好奇怪啊

“是不是她忘記了角色了?畢竟都還不熟悉,第一次見麵沒代入感也很正常

“那個渣男可是為了護佑自己的表妹,直接犧牲未婚妻誒

劉妍也皺著眉頭,盯著監視器,林墨之前的表現幾乎是完美的,所有眼神、理解的都很到位。

可是,對於洛朝容,她會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待呢?

夜嶼在負手站在那邊看著。

鏡頭對著林墨,她轉動了眸子,看了一眼洛朝容,依舊是似笑非笑,仿佛是看透了這個偽君子小醜一樣。

她的傲骨,並不會因為罪名而折斷。

反而在這種時刻,更加的堅韌了。

洛朝容皺著眉頭:“長公主鄭蒹葭,你可認罪?”

林墨拿著桃花酥,微微捏緊了一些,她的眉頭微微的蹙起來了。

仿佛是忍著劇痛一樣,呼吸加深了一些。非常微弱的倒吸了一口氣兒,整個人很涼。

刀子剜肉,是很疼的。

“你知道我無罪

“隻是,你要我的命

曾經的知己好友,假裝奉承理解的少年郎,其實隻是包藏禍心的賊子罷了。

她傾心相待,一顆冰冷的心融化,好好的善待他、可是得到的,隻是一把從背後捅過來的刀子。

林墨自嘲的笑了一下,卻比哭還要難看,臉色是濃濃的不理解。

她不理解,為什麼一生想要的一切都是虛無的,都是假的,為什麼有的人一輩子要吃那麼多的苦,真的好苦啊。

太苦了。

苦味都要從喉嚨裡嘔出來了,即便是不嘔出來,也會彌漫的整個人嘴裡都是苦澀的味道。

林墨閉上眼睛,睫毛顫抖,壓抑著喉嚨裡反過來的血腥味,這藥太猛烈了,她若是再開口,就會忍不住了。

她隻是隨意的擺了擺手,不再說話,也不再看洛朝容一眼。

這樣的人,她多看一眼,都不是不屑於。

洛朝容捏緊了聖旨,壓抑著被忽視的怒火,甩袖退下,“時間已到!處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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