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喝一壺小酒嗎?”
一位少女走上前為男子倒酒,笑得春風滿麵,百媚生花。
男子淡淡的擺擺手,仿佛眼前的人如同空氣。
女子還從未被人這樣無視過,心中惱火。
想到了什麼,又忍了下去。
眼前的這位客人,樓主吩咐過,千萬不能得罪。
能被樓主如此照顧,說明非富即貴,哪怕脾氣再差,也得忍著。
“客官真的……不想品嘗一下酒的香甜~”
沈慕時淡淡撇了一眼,漫不經心的打量了女子一番。
正當女子以為這個男人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不禁心生得意。
果然男人嘛,來來回回都是那幾套,隻要那麼幾下,就能拿到手了。
嗤笑一聲,等待著男子的回應。
沈慕時笑了笑:“姑娘確實比酒香甜,隻可惜沈某無福,不能享受。”
女子挑起沈慕時的下巴,語氣儘顯曖昧:“怎麼無福消受個法,沈君不妨說來聽聽。”
沈慕時歎息一聲,一副既然你說了那我就不隱瞞了的神情。
“姑娘既然說了,沈某就直言不諱了。”
沈慕時貼近女子耳邊。
“沈某乃是雙性之體。實在抱歉,浪費了姑娘這麼長時間。”
女子聽完後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無論怎麼做都勾不起他的興趣了,原來是姐妹啊!
“額,打擾了。”
女子慌忙跑了,留下沈慕時在原地淡定的喝茶。
窗外雪像羽翎一樣飄落,沾在窗戶上,結了一層冰霜,給窗戶上了鎖。
他來此地,乃是為了除鬼而來,恰好在此與舊友敘舊罷了。
沈慕時透過窗戶,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在雪地裡行走著,動作僵硬至極。
莫非,這就是那個鬼?
應該是了,畢竟這個時候大雪都有三尺高,沒有人會出來,更無心欣賞風景。
沈慕時幾乎是破窗而出,朝那個瘦小的身影飛奔而去。
那是,一個孩子?
是的,那是一個孩子。
孩子的衣服破破爛爛,日子大約是不太好過,眼裡還閃著希望的光芒。
那寸光芒太刺眼,他幾乎是下意識就想把這個來路不明的小孩帶回去。
小孩見到沈慕時像是見到了最後一根稻草一般,死死抓住沈慕時的衣角,臉上露出蒼白的笑容,嘴唇不停的抖動著。
沈慕時彎下身去,將大袍披在小孩身上,語氣不由自主的放軟了:“小孩,你叫什麼名字?”
小孩不回答,嘴唇依舊抖著。
沈慕時貼近他耳旁邊,終於聽清楚了。
“飯,飯…”
他一直重複著,最後用最後一絲力氣緊緊攥著衣袍:“好餓,我想吃飯,求求你……”
小孩再次醒過來時,發現身邊一位陌生人趴著床沿睡得正香甜,墨發垂直自然灑落在床上,為清冷的容顏平添了幾分媚色。
小孩先是警惕看了看周圍,然後拉了拉沈慕時的手。
察覺到陌生的觸感,沈慕時反手一抓,見是昨天救的那個小孩便放下了戒備心。
沈慕時看到桌邊上的水拿過來遞給他,小孩小口小口的喝,還一邊偷瞄他。
真可愛!
沈慕時沒忍住,上手揉了揉他的臉,□□彈彈的。
“你有名字嗎?”
“你想乾什麼?”
小孩的內心充滿了戒備,蓄勢待發,下一秒就要露出爪牙,將你拆吃入腹。
“我都把你救回來了,你不應該先感謝我嗎?”
小孩麵容僵硬,半晌,不情不願的吐出兩個字:“謝謝。”
嗯……這才對嘛~
沈慕時溫柔且憐憫的看著他,小孩身上這麼多傷,好像是被燒的,哪家這麼狠心,好歹也是自己人啊!
“小孩,沒有名字嗎?”
“名字?我沒有。”
小孩像看笑話一樣看著他:“他們都不把我當人了,你認為他們會給我什麼好名字?”
“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事,我不在乎。”
反正該殺的都殺完了。
沈慕時不知道他的所思所想,隻覺得這孩子越發可憐了。
“那,要不要我給你取個名?”
“不用,他們都管我叫孽畜,取了名也沒用,他們又改不了。”
“人活在世上,沒有名字怎麼行?!”
小孩還是犟不過他,由著沈慕時把自己拉到案前。
“嗯……”
沈慕時望向窗口那棵川柏,若有所思。
“姓隨我,沒意見吧?”
“沒有。”
小孩無語,還以為他想這麼久是乾啥呢,原來是為了這麼大點的芝麻事。
“…嗯,沈柏,如何?”
“隨便。”
沈慕時看了眼傲嬌的小孩,嘖,脾氣再冰冷,那也是他的崽,寵著就是了。
沈柏表麵是那種冷冰冰的,就是不知道,撒嬌的話…
一想到這個麵癱臉跟自己撒嬌的畫麵,沈慕時就卟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
沈柏不知道這個蠢貨又腦補了啥,奶呼呼的聲音更讓人覺得是在賣萌。
“不是,我…我沒有笑……”
沈慕時知道自己失態了,但……先笑個夠再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柏出去了一會,在後院掙紮著。
這人對他挺好,殺了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