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秋行山離秋茗不遠,蘭汐本想著讓郡守先回去,她便可以用法力傳送過去了,省時又省力。

可紀琰也要跟著,她若用了法力,豈非不打自招?且郡守早早地租了馬車,等在了山莊門口……

行吧,就當春遊了,哈哈。

蘭汐靠在顛簸的馬車裡,苦著臉想。

郡守不知紀琰的事,隻租了兩輛車,於是新任護衛紀琰便自請了為莊主駕車。

“他是不是故意的啊……怎麼這麼顛啊……我為什麼淪落到要坐馬車啊……想回山莊……想泡溫泉……救命……”

蘭汐小聲念叨著,委屈極了。

可馬車裡的她看不見,外麵駕車的紀琰冷著臉,麵色不善地盯著前麵郡守的馬車,手上卻控製著方向,小心地避著山路上的坑坑窪窪。

等蘭汐再睜開眼,馬車已停,周遭有人聲熙攘。

“到了?我什麼時候睡著了……”她睜眼就見紀琰掀著車簾看她,有些難為情。

“到了,下來吧。”紀琰放下車簾道。

“…………”蘭汐對他這矛盾的行為頗為不解,卻也沒計較,自行掀起車簾下了車去。

那廂郡守也迎了過來,引著路帶二人進了郡守府。

“秋茗有水源嗎?”蘭汐忽地問道。

“有一河,名惜秋河,如今已經乾了。”郡守道。

“嗯……勞煩大人,稍後帶我去看看。”

蘭汐說著,心裡開始盤算如何避開他人施法的事。

*

是夜,蘭汐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客房,潛出了郡守府。

直走到了郡守府八百步開外,才動了傳送法,將自己送去了那惜秋河旁。

白日裡她隨郡守查看過,心下已了然,卻還是又查看了一遍,怕自己有什麼錯漏。

“奇怪……”她邊看邊皺起眉,撚了撚河道上乾裂的泥土,湊到鼻尖聞了聞,“果然有股怪味……像是烈火,又像是寒冰……有點熟悉,總覺得在哪見過,但想不起來了。”

“這是冷焰,火神殿裡有一團,在十二神火柱上。”

“呔!”蘭汐嚇了一跳,差點栽進土裡,“你你你怎麼跟來的?你乾什麼來的?你跟著我乾嘛?”

“我沒跟著你,”紀琰淡然道,臉不紅,心不跳,“我早就在這了。”

蘭汐可不信他:“夜半三更的你來這做什麼?”

“我……來看看怎麼恢複水源。”

“…………”

蘭汐被他這謊話都懶得編圓的架勢震驚了,好半天才解開打了結的舌頭,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所以紀大高人,看出什麼了?”

“應是有人故意為之,或是什麼人途徑此地遇到什麼事……不幸牽連。”

“那紀大高人覺得,該當如何?”蘭汐拍拍手站起了身,抱著膀看他。

“這要問你,”紀琰垂下眸,“我又不是神仙。”

“我也不是!”

蘭汐愈發覺得這人不可理喻——

不是神仙還知道那麼多?她都不記得那火,可這人張口就來,怕是連在哪根柱子上都知道吧?

紀琰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不著痕跡地輕歎了一聲,道:“我真不是神仙,隻是機緣巧合下聽了些傳聞,知道些事情罷了。”

“從哪聽的?誰會告訴你火神殿裡有什麼啊?”蘭汐瞪著他不放。

紀琰無法,隻得轉開了話題:“你要做什麼快做,我替你守著,不會讓旁人知曉。”

“我憑什麼信你啊?”蘭汐不上他的當。

怎麼會有人隨便懷疑彆人是神仙?怎麼會有凡人對天界了如指掌?還有,他怎麼知道我會來,早早等在這裡?

蘭汐越想越覺這人不對勁,不由打了個激靈,暗道下次救人前定要三思後行。

“我是護衛,給你護法天經地義。”紀琰淡聲道。

“你……”

蘭汐被他噎住,一時還真想不出什麼反駁的理由來,隻得道:“那你守好了,去那邊,再遠點,不許看這邊,不許過來!”

紀琰也沒在這事上討價還價,退出老遠轉過身去,一副“你說什麼是什麼”的樣子。

竟……還蠻聽話。我能信他嗎……

蘭汐揉了揉太陽穴,覺得自己莫不是傻了,這處處透著古怪的人,怎可輕信?

她略一思忖,緊盯著紀琰的背影,先給自己套了個小結界,隔絕了外界。

見結界落成,她才深吸了口氣,放下了些心來,口中念念有詞地運起了法力。

夜空中眨眼飄起了細雨,潤物無聲。

這裡如她所見,是被神火影響,蒸乾了所有水源。沒有天地間的循環往複,便沒了降雨,如此惡性循環下去,怕是永無儘頭。

於她而言,降雨並不難,隻是降得多一些、範圍廣一些,便要多耗上些法力。

她此時為難的,是如何讓這旱災有轉機。

一場雨能給人希望,卻無法給乾透了的土地生機。

她不僅要降雨解燃眉之急,還要將孕育生命的力量還給土壤,這才是真正的功德。

蘭汐默念著自己的計劃——

先降幾場雨,再想個說辭把這些凡人糊弄過去,而後將山莊的泉眼分出一處,留存法力將泉口引入這河床裡,便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解除困境。

雨勢漸大,仿佛靈澤淅淅瀝瀝地奔向泥土,去赴一場失了許久的約。它們擁抱彼此時,於天地間散開露垂青草般的芬芳,清幽,卻沁人心脾,宛若希望。

*

“莊主,這麼快就回來啦?”阿雯見蘭汐走進來,咧嘴一笑,迎了上來,“秋茗的旱災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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