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落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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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失軍械雖說是兵部的事,但為了提防兵部監守自盜又包庇袒護自己人,這裡隻有三位兵部官員。

除了脾氣火爆的兵部尚書宋守節,就隻有葉嬌和一位執掌兵馬調遣的小郎中。

眼看葉嬌躲到宋守節身後,那小郎中無處可藏,隻能把脖子再縮一截。

葉嬌心道:你縮脖子有什麼用?還不如假裝昏倒呢。

心中這麼想著,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暴喝,是宋守節開始破口大罵。

他自然是在罵大理寺卿。

“查查查!查了個狗屁出來!本官決不相信,我兵部竟能協助太子藏匿軍械!聖上還生著病,你們這是盼著聖上好不了!汪晨明你過來,你讓我看看你安的什麼心!”

宋守節罵人的水平顯然不如薑敏。如果是薑敏在,早就三言兩語問候過大理寺所有官員全家了。

葉嬌恨不得在宋守節身後為他加油打氣,可宋守節已經提起衣袍,向大理寺卿奔過去,四周湧上許多人拉住他,還沒有怎麼用力,宋守節便憋得滿臉通紅,暈過去。

他倒在前來拉扯的官員身上,倒沒摔得鼻青臉腫。

政事堂亂成一團。

有喊太醫的,有掐人中的,還有趁機趕緊出去通風報信的。

那位縮脖子的小郎中無助地看向葉嬌,哭喪著臉道:“葉郎中,下官,下官家中有八十老母……”

“你上個月不是才請過假,給令堂辦喪事嗎?我還送了唁禮。”葉嬌抱臂道。

小郎中苦著臉解釋:“過世的是下官親娘,這位其實是丈母。她沒有兒子,孤苦無依,下官便接她來養老送終。”

聽起來人品不錯。

“罷了。”葉嬌道,“我去就是了。”

正好趁此機會,看看聖上怎麼樣了。多日不見,還挺惦念他。

那小郎中恨不得給葉嬌磕個頭,葉嬌神情冷肅,讓他去給宋守節蓋件衣裳。

地上涼,彆凍壞了。

那些官員就知道掐人中,把宋尚書的嘴唇都掐腫了,也不知道給人暖一暖。

宋守節被太醫院抬走,政事堂的事還要議下去。因為昏倒的名額被人搶去用了,其他人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商量。

商量的結果,還是由兵部的人去南薰殿稟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罵得不服氣,大理寺卿汪晨明決定同葉嬌一起。丞相傅謙擔心太子被詆毀,主動跟在後麵。而魏王李琛竟沒有獨善其身,他走在最前麵,唯恐眾人不知道南薰殿的路。

在政事堂待了好些日子,葉嬌發現這裡的人分成三派。

以丞相傅謙為首的老臣,多支持太子李璋;年輕些的臣子,多支持魏王李琛;另一小撮人左右橫跳,看不出用意。

可今天論起太子的事,葉嬌恍然發覺,竟然是支持李琛的人更多些。

不知不覺間,李琛的勢力竟這麼大了嗎?以前總覺得他是一個會針灸、懂按摩、洗腳捶背孝順皇帝的老實皇子。

可如今皇帝病著,他的心思卻不在皇帝身上。

葉嬌垂下視線,藏起眼神中的警惕。

偷走金牌的人是他嗎?如果是,他要趁機對皇帝不利?

想到這裡,葉嬌快走幾步,幾乎越過李琛走到最前麵。大理寺卿汪晨明有些意外,偏頭對丞相傅謙道:“你看,兵部小將,都比那個老滑頭有膽氣。”

他始終不相信宋守節是被他氣暈的。太醫來時,他還讓太醫紮一針,看看能不能把宋尚書紮醒。

傅謙臉色僵硬,邁著四方步,一語不發。

南薰殿正中橫著三扇屏風,其內煙霧騰騰,煙中又有氤氳水氣,氣味濃得令人呼吸阻滯。

他們幾個人走進去,都皺鼻屏息,好一會兒才勉強透氣。

傅謙主動去開窗,被高福製止。

“閣老,”他低聲提醒,“這是太醫署的熏蒸療法,聖上在浴桶裡泡著呢,這會兒開窗,難免著涼。”

“父皇在泡藥浴?”李琛說著上前,已脫掉短靴,穿著白色的襪子,走上前去,“正好趁著身子熱,血氣活,我給父皇捏捏肩吧。”

高福含笑道:“容奴婢進去通稟。”

他繞過屏風,從靠近柱子的縫隙擠進去,過不多久又擠出來,恭謹道:“聖上說,他這會兒乏得很,殿下有什麼事,隔著屏風大聲說了,就回去吧。”

“是說臂張弩的事。”李琛麵露擔憂,“尚藥局奉禦在嗎?”

尚藥局隻有兩位奉禦,負責皇帝的身體調理,也醫治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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