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小木屋的破舊羸弱的薄板門又一次被人砸響。
江晚從昏睡中驚醒,眼中滿是驚恐之色,她蜷縮著身體爬起來,抱著膝蓋躲到角落,咬緊牙關瑟瑟發抖。
她這裡本來是住了4個人的,但是另外三個都沒熬住,一個投河自殺了,另外兩個也草草地找了當地的男人嫁了。
因為,女人太難了,尤其是下放到528農場的女知青,那簡直就是羊入虎口。
江晚到這裡一個月,另外三個女知青比她早一點,她親眼見證了她們如何受不了糾纏騷擾,在恐慌崩潰中,最終做出了抉擇。
投河的那個知青,本來也是要嫁人的,但是在嫁人前一晚,被農場的一個男人糟蹋了,當晚就跳了河。
“砰——砰!”
粗暴的踹門聲,伴隨著男人惡劣的猥瑣的低吼聲:“開門!老子知道你在裡麵!”
隔了會兒,沒聽見動靜,他繼續猥瑣的笑:“識相點自己開門,這破門板可攔不住老子!”
江晚立即驚跳回神,對,沒錯,這破門板不可能攔的住他!
隔壁屋裡也住了其他的男知青,但此時他們全都沒有動靜,選擇當聾子。
她指望不上彆人救她,她隻能自救!
於是她二話沒說,立馬爬到了後窗,輕手輕腳地打開,爬上去,猛的吸了口氣,一躍而下。
外麵漆黑一片,看不清,江晚跳下去的時候沒控製好,摔了個跟鬥,手臂上和膝蓋都擦傷了,腳踝似乎還崴了一下。
但她顧不得疼,迅速爬起來,瞅準一個方向就往那邊紮頭跑。
也是這點兒動靜,終於叫前頭的人察覺到不對勁:“艸!敢跑!等老子抓到,不弄死你!”
江晚埋頭狂奔,滿腦子都是兩個詞:工程隊!駐地兵!
這是她今天下地開荒的時候聽來的消息。
農場來了一個工程隊和駐地兵,工程隊員多是部隊上退役下來的軍人,他們過來,是幫助農場開山和修建河道的。
她要自救,所以必須要抓住機會!
工程隊這邊,程堯沉默地站在空地上,他眉眼鋒利,此時黝黑的眸子看向遠方,麵沉似水,叫人看不清他的真實情緒。
邊上另有一人,歎息一聲:“堯哥,你真的想好了嗎?其實,你家裡的情況不算太嚴重,你以後……”
他倏忽轉身:“這話以後彆說了。”
說完,抬步就要回屋,忽然身後就傳來一串急促又淩亂的腳步聲,伴隨著粗鄙漢子猥瑣的威脅惡語。
他下意識站住,然後轉身。
黑暗之中,一個女人蓬頭垢麵、形容十分狼狽地衝進了視野。
他視力相當的好,所以儘管周遭很黑,但依舊靠著身後屋內昏暗的煤油燈光,看清了女人臟兮兮的臉上,一雙靈動又驚恐的眼睛。
此時這雙眼睛,正滿含希冀地看著自己。
眼睛的主人顫抖著嗓子:“救命——”
程堯轉開視線,看向她身後緊隨而至的男人, 眼眶深陷卻還閃著精光,就像餓狼看見了肉。
然後,他抬腳一踹,男人“噗通”一聲,趴在了地上。
“哎喲我艸!是哪個不長眼睛的鱉孫子!敢踹你爺爺我……”
李二強罵罵咧咧地要從地上爬起來,話還沒說完,突然後背一沉,他猝不及防,整個人又摔趴在了地上。